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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却远未能抵达大梵音寺幽邃的核心。戒律堂深藏于重重殿宇之后,如同巨兽腹内一块冷硬的结石。天光被高墙上狭窄的窗棂切割成稀薄的光带,斜斜刺入,勉强照亮悬浮在光束中翻滚的细密尘埃。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料、冷硬石壁以及浓郁得化不开的线香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踏入此地之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枷锁般的滞涩。
堂内空间极其轩敞,却因这无处不在的幽暗和森严而显得格外逼仄压抑。两侧乌沉沉的石柱如同沉默的巨人,撑起高不可及的穹顶。柱子之间,数排蒲团之上,戒律院的长老们如同枯坐的石像,纹丝不动。他们身披深赭色袈裟,面容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唯有一双双眼睛,或锐利如鹰隼,或浑浊如古井,毫无感情地聚焦在堂下那个唯一站立的身影上——林衍。
他身上那件粗布囚服破烂不堪,遍布污迹和鞭痕,露出的皮肤上,新旧伤痕交错,无声地诉说着昨夜囚禁的酷烈。沉重的玄铁镣铐锁住了他的手腕脚踝,粗大的铁环深陷皮肉,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大堂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这声音,比任何咆哮都更能彰显戒律堂的冷酷权威。
林衍的背脊却挺得笔直,如同山岩。他微微仰着头,目光穿透幽暗,越过那些石像般的长老,直直投向戒律堂深处那最高、最威严的所在——戒律院座,玄苦大师的莲座法台。
法台高出地面三尺,由整块青玉雕琢而成,莹润中透着寒气。玄苦大师端坐其上,身形枯瘦,裹在一袭色泽更加深沉、几乎接近墨黑的袈裟之中。那袈裟边缘,以极细的金线绣满了繁复的梵文戒律,在微弱的光线下偶尔闪过一道冰冷的光泽,如同缠绕的荆棘。他面容清癯,颧骨高耸,眉骨下的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点寒星,又像古墓深处不灭的长明灯焰,里面没有丝毫属于人间的温度,唯有千锤百炼的戒律精钢般的坚硬与冰冷。他枯槁的左手垂在身侧,指节嶙峋如鹰爪,右手则稳稳地按在法台旁一个精钢锻造的金刚杵上——杵身粗逾儿臂,杵狰狞,象征着戒律院生杀予夺的无上威严,随时准备降下雷霆之怒。
“林衍!”
玄苦的声音终于响起,并不洪亮,却像冰锥凿石,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冷硬,瞬间刺穿了堂中压抑的沉寂。那声音在空旷的石壁间碰撞、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审判的重量砸下。
“汝之罪行,罄竹难书!昨夜大雄宝殿之前,众目睽睽之下,你以妖言邪说蛊惑慧明,扰其禅心,坏其闭口数十载之清修苦功!此等行径,非是寻常妄语,乃是亵渎我佛门根本圣律,其心可诛,其行可灭!”
他按在金刚杵上的枯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色,那冰冷的金属似乎也嗡鸣起来,呼应着他话语中凛冽的杀机:“闭口禅者,乃我大梵音寺镇寺圣法,通往无上菩提之光明坦途!持此圣律,心口如一,断绝尘嚣妄念,以无言之身,纳天地至理。功行圆满之日,自有佛光显圣,照彻灵台,证得无上正觉!此乃历代祖师亲证之铁律,佛门万世不易之圭臬!”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牢牢钉在林衍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和雷霆震怒:“你!区区一介来历不明、满身戾气的江湖浪子,竟敢以邪魔歪理,污我圣法,乱我僧心!此等滔天罪孽,万死难赎!今日戒律堂前,若不将你妖邪根性彻底拔除,以正视听,如何对得起我佛慈悲,如何护持我大梵音寺千年清誉?!”
声浪在石柱间滚滚回荡,如同无形的巨石,一层层压向堂下那个渺小而倔强的身影。两侧的长老们依旧沉默,但那一道道投向林衍的目光,已然带上了毫不掩饰的鄙夷、愤怒与审判的意味。这戒律堂,便是大梵音寺意志的化身,冰冷、坚硬、不容置疑。玄苦的话语,便是最终的定谳。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仿佛空气都凝固成了铁块。玄苦那番裹挟着金刚怒目之威的斥责,余音尚在冰冷的石壁间嗡嗡震颤。堂上所有目光,都死死锁定在堂下那个身披重镣、摇摇欲坠却又挺立如松的身影上。等待着他在座的无上威严下崩溃、认罪、伏诛。
然而,林衍动了。
他没有跪倒,没有求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他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镣铐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出“哗啦”一声刺耳的锐响,如同金铁交鸣,瞬间撕裂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那张布满污痕和瘀伤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那不是火焰的狂躁,而是深潭映月般的清澈与坚定,穿透堂内的幽暗,直直迎向法台上那双冰冷如寒星的眸子。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丝近乎悲悯的嘲讽。
“哦?”一个单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所有人心底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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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亢,不激昂,甚至带着一丝因伤痛和疲惫而生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滚落玉盘,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每一个僧人耳中炸开:
“敢问玄苦座,”他目光灼灼,锁住莲台上的身影,“佛在《金刚经》中明言:‘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又云:‘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此等圣言,座想必烂熟于心?”
他微微一顿,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锐利:
“那么,佛说‘不可说’,究竟是教人闭口装哑,做个泥塑木雕的假人?还是教人明心见性,彻悟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之真谛,不执着于言语文字之虚妄皮相?座,请您教我!”
最后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玄苦的心口,也砸在在场所有长老的心坎上。佛经原文,字字千钧!这哪里是认罪?分明是引经据典,以佛矛攻佛盾!原本肃穆如古井的戒律堂,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两侧蒲团上,几位戒律长老枯槁的面皮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他们低垂的眼帘猛地掀起,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惊疑与震动。佛说“无法可说”,确是真言!若执着于“闭口”之形式,岂非恰恰落入了“有所说”、“有所住”的窠臼?这…这悖论从何解起?林衍这第一问,竟已如一把锋利的薄刃,精准无比地刺向了“闭口禅”那看似神圣不可侵犯的根基!
玄苦按在金刚杵上的枯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在枯槁的皮肤下暴凸出来。他深陷的眼窝中,那两点寒星般的目光骤然收缩,锐利得几乎要刺穿林衍的身体。一股无形的压力,混合着被公然质疑权威的暴怒,如同实质般从他枯瘦的身躯中弥漫开来,整个戒律堂的气温仿佛瞬间又下降了几度。
“放肆!”玄苦的声音如同两块冻铁摩擦,带着刺骨的寒意,“黄口小儿,也敢妄解佛经圣意?‘不可说’乃无上妙境,非凡夫俗子所能揣度!闭口持戒,正是摒除外缘、澄心净虑,以求契入此境的必经法门!你以凡俗妄心揣度圣境,已是罪上加罪!”
他的斥责如同冰雹砸落,试图以绝对的权威压垮对方的逻辑。
然而,林衍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他无视那扑面而来的森寒威压,嘴角那抹冷峭的弧度反而加深了。他并未直接反驳玄苦的强辩,而是话锋陡然一转,矛头直指一个更具体、更血淋淋的靶心——那个几乎已被寺中刻意遗忘的名字。
“必经法门?”林衍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穿透力,回荡在死寂的戒律堂,“好一个‘必经法门’!那敢问座,慧明法师呢?!”
“慧明”二字,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堂上激起一片难以抑制的低低抽气声!几位长老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前倾,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与一丝深藏的痛楚。这个名字,是大梵音寺一个不愿触碰的禁忌,一个刻在戒律荣光背后的巨大伤疤。
林衍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利剑,继续向前挺进,毫不留情地撕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
“慧明法师,持贵寺‘闭口禅’圣律,数十载如一日,口不言,心不动,被尔等奉为戒律楷模,清修典范!结果如何?”他目光如电,扫过那些面色骤变的长老,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他闭口数十载,心中魔念非但未能消弭,反而如地底幽泉,在无声的禁锢中暗自滋生、汹涌、最终彻底失控爆!若非昨夜……”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若非他最后关头以残存灵明强行自戕,以身殉道,恐怕此刻这戒律堂前,早已血流成河,贵寺引以为傲的‘佛光显圣’,怕是要被同门相残的血光映照得面目全非了吧?!”
“轰!”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戒律堂炸响!林衍的话语,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在场每一个僧人心中最隐秘、最不敢触碰的伤疤之上。慧明禅师最后的惨状——那扭曲的面容、眼中无法言喻的痛苦与疯狂、以及那决绝而惨烈的自戕……这些被刻意封锁、刻意遗忘的画面,被林衍血淋淋地撕开,赤裸裸地抛在了戒律堂冰冷的地面上!
“你……你住口!”玄苦身旁一位面皮焦黄的长老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蒲团上挺直了身体,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林衍,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尖利变形,“慧明师兄……那是……那是魔障深重,定力不足,与圣法何干?!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亵渎先贤!”
“魔障深重?定力不足?”林衍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在死寂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刺耳,“好一个轻飘飘的借口!持戒数十载,一朝入魔,便是自身定力不足?那贵寺这‘闭口禅’的‘圆满佛光’,究竟是普度众生的无上法门,还是将人逼入绝境、催生心魔的邪道枷锁?慧明法师枯坐数十载,口不能言,心魔却日盛一日,无人疏导,无处宣泄,最终被逼至疯狂自毁!这,难道不是你们这所谓‘圣律’结出的恶果?这累累血债,难道不该问问你们这闭口不言的‘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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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字字诛心,句句见血。每一个反问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闭口禅”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神圣光环之上,砸得它摇摇欲坠,裂痕密布!那焦黄长老被他连珠炮般的诘问逼得面如死灰,嘴唇剧烈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只能颓然跌坐回蒲团,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玄苦端坐莲台,枯槁的身躯如同铁铸,但那双深陷眼窝中的寒星,却剧烈地闪烁起来,显示着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慧明之事,是他心头一根最深的毒刺,是戒律院极力掩盖的耻辱。如今被林衍当众揭开,血淋淋地展示,并直接归咎于“闭口禅”本身,这已经不是在辩论,而是在掘他戒律院、掘他玄苦道基的根!
一股难以遏制的、混杂着暴怒与某种更深沉惊惧的戾气,如同毒火般从玄苦枯瘦的胸膛中猛地窜起!
“孽障!”玄苦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炸裂,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彻底撕破了之前强装的冰冷威严。他枯槁的身体猛地前倾,宽大的墨黑袈裟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狂暴而阴冷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轰然压向堂下的林衍!那气息充满了毁灭的意志,仿佛要将这胆大包天的质疑者连同他的“邪说”一同碾成齑粉!
“慧明定力不坚,堕入魔道,乃是其自身因果业力,与圣法何干?!你竟敢颠倒黑白,污蔑圣律,罪该万死!”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抬起,五指成爪,虚虚对准林衍,指尖仿佛有幽暗的气流在扭曲盘旋,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瞬间锁定了林衍全身的关节!戒律堂的空气瞬间凝滞,连光线都似乎被那无形的力量扭曲了!这是戒律院座的雷霆之怒,是足以断筋碎骨的惩戒之力!
两侧的长老们脸色剧变,有几人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劝阻,却被那狂暴的气势死死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完了!座动了真怒,要亲自出手惩戒了!这林衍,怕是要被当场废掉!
恐怖的威压如同无形的磨盘,要将林衍的每一根骨头碾碎。玄铁镣铐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深深勒进皮肉,鲜血顺着他的手腕脚踝蜿蜒流下,在冰冷的地面洇开刺目的暗红。剧痛如同钢针攒刺神经,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破烂的囚衣,紧贴在遍布伤痕的背脊上。他身体微微晃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被这股绝对的力量彻底压垮、碾碎。
然而,就在玄苦那枯爪般的手掌即将隔空按下,出致命一击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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