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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慧敏正坐在客厅沙上,手里捏着一枚空线轴,眼神安静地望着窗外。
山茶叶在风中微颤,光影在她脸上游移,她没看林野,也没解释。
那一刻,林野忽然笑了。
笑得极轻,几乎无声。
她终于明白了——母亲不是忘了怎么挂钥匙,她是学会了不挂在显眼处。
就像她自己学会了不说“我爱你”,而是把这句话刻进每一篇深夜布的录音里;就像她不再追问“你有没有后悔”,而是允许那段灰烬里的哭喊静静躺在花盆底下,不再急于点燃或熄灭。
爱原来可以是一种隐匿的守护,而不是喧嚣的占有。
于是她开始“制造失控”。
某天她故意晚归四十分钟,手机静音,包也不带。
往常这时,周慧敏早已在门口踱步,反复查看钟表,甚至打电话给邻居询问。
可这一次,她推开门,看见母亲坐在她惯常写作的桌边,手里织着半截灰色毛线,电视开着却没声音,像是在等一场注定会到来的回归。
还有一次,她把药盒留在餐桌上没收。
那是治疗焦虑症的药,白色小瓶,标签清晰。
若是从前,周慧敏要么偷偷藏起,要么当面质问“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
可这次,她只是默默走到桌旁,将药瓶轻轻推到靠墙一侧,仿佛在为它腾出一个不会被打翻的安全角落。
最让林野心头震动的是那天下午。
她提前下班,刚走到楼道口,便听见屋内有细微响动。
门虚掩着,她没立刻进去,而是悄悄靠近,透过门缝往里望。
只见周慧敏站在穿衣镜前,手里拿着林野的红色口红,正一笔一划在镜背写着什么。
写完,停顿片刻,又用袖口轻轻蹭去。
再写,再擦。
反反复复,像一场秘密仪式。
林野屏住呼吸,终于看清那两个字——
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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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在”,也不是“妈妈在”。
是“野在”。
她退回几步,靠在冰冷的楼道墙上,眼眶突然热。
然后,她重新走上前,抬起手,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迟缓的脚步声。
门开了。
周慧敏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那支口红,眼神却亮了一下——不是因为惊喜,更像是……被需要的确认。
林野看着她,轻声说:“我回来了。”
老人点点头,接过她手中的包,转身走向玄关,熟练地拉开那个抽屉,准备放好随身物品。
钥匙不在她手上。
但它就在那里,在抽屉深处,静静地等着下一次开启。无需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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