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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86章 势力（第1页）

第87章第86章势力

最後是这锅蜕汤让三人加了累日来最好吃的一餐。喝完以後姜银姣倒头就睡，地图摊开盖在脸上。杜若凡把地图捡起来看了看又盖回去她也没醒，大概因为姜丹铅已经回来。这对双生子之间的信任令任何人望尘莫及，姜银姣看似更火爆些，在行动中往往却是发号施令的人。她叫双生子跑，姜丹铅总是毫不犹豫就跑，那是绝对的信任，因为相信姜银姣自己也有能力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杜若凡和姜丹铅坐在火堆边，“守夜”睡着让他良心受到巨大谴责，不想睡也睡不着。身体还是诚实地越来越歪，几乎歪倒在了姜丹铅身上。姜丹铅静静拨弄火堆，突然轻声问：“王母在你心中是什麽样的？”

评价别人的母亲总是需要谨慎，杜若凡认真想了会儿，还是如实道：“很神秘，感觉是恩威并施的神，有时候有点恐怖。”

说罢，他猛然意识到双生子似乎从没有用过“神”这个字来描述过王母，神一直是自己的主观语境。他有些发怔，姜丹铅却只是笑笑，又问：“那你觉得王公呢？”

杜若凡沉思须臾，答：“就我查阅的资料来看，王公似乎是一个後造的神。”

与西王母对比，东王公无论来历还是现今见世的最早文献都要晚很多。翻阅大量资料後，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王公似乎是一个为了和王母匹配而被後人造出来的神。尽管有了宗教背书後王公的地位飞速提升，杜若凡还是觉得王公是个比王母更模糊的……概念。

“王公没有创造的能力，只能转化王母的産物。”姜丹铅说。

这些话题双生子之前也提及过，给杜若凡的感觉，很像从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过度。不等他细想，姜丹铅继续说：“王公是由王母而生的，他崇拜母亲，也想弑母而取代。王公在现在的这个时空，其实已经不存在了……”

杜若凡有点懵，不是说在山洞中存在的那追逐压迫的力量就是王公吗，姜银姣逼退的那个诡异的存在丶不也是王公现身？他呆楞几秒钟，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王公已经被王母杀死一次了？！”

姜丹铅轻轻点了下头：“如果王母是大地，王公就是河流。他们同源同生，王公自王母的身体而诞生，大地永远不会消失，河流也永远不会干涸。最初的王公已经被王母杀死，但王公也一直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杜若凡的大脑飞速旋转，那一刻他疑问的很多细节突然都被解开了。如果蔓箩是王公身体的一部分，是思维相连的集群生物。王公用蜕吸引形魄化成蛇种，蛇种被陶片的味道吸引丶转化成蔓箩，那麽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转化出足够多的蔓箩，王公就会以新的形式在世界上重组。他们不是王公的势力，他们就是未来的王公！

瞥见杜若凡的神色，姜丹铅略一点头，脸上没了笑意，“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们没找到蔓箩就不主动追杀蔓箩？！”杜若凡大惊，“这不合理啊！”

姜丹铅反而皱眉道：“问题的根源是形魄和蛇种。如果没有更多的形魄和蛇种，本也不会有足够多的蔓箩。”

杜若凡顿时脑袋阵阵发紧，他意外有点给姜丹铅说服了。的确，没有那麽多形魄是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但昆仑不禁止山内山外通婚生育，他们只靠自觉和两个伴驾来维持平衡吗，那肯定不够啊！

他抓了抓手背：“你们直接禁止山内山外生育不就好了，这不就从根源上截流了！？”

姜丹铅眉心微拧，“没用的，你仔细想想看，如果真的禁止，会引发多少问题。”

昆仑姜氏对後人前往山外世界探索生活的态度很开放，如果真的禁止通婚生育，昆仑大概还是会变回一个封闭丶与世隔绝的地方。杜若凡对祖脉的内部状态是什麽样仍然很模糊，不过他能体会到一个信仰且只信仰母神的族群骨子里的慈爱与包容。但他还是觉得王公的问题比较严重，一时痛苦地捂着头“唔”了声。

“最主要的是，河流永远也不会彻底干涸。不是以这种形式，就是以那种形式。”姜丹铅皱着眉，“就算不以这种形式，王公也还是会在未来以别的形式重组自身。就算那条通往昆仑的路无限地延长，王母的後人也已经遗忘了王公其实永远在追逐王母。”

犹豫半晌，杜若凡捂着脸说：“我不太理解，但我只能尊重你们这个族群的选择……”

姜丹铅笑笑，轻声说：“妈妈的不同，在于她不会因为一切可能会滑向未知的深渊，而从一开始就拒绝一切。”

“她还是会让你诞生，她尊重你的选择。她只在必要的时候，恩威并施。”

他凝视着远处的洞口，在那里，黑暗中似乎有什麽蠢蠢欲动。姜丹铅定定地凝视着深不见底的山洞，他拨弄火堆的动作，像在转动手中的噬刀。

“我们的母亲被王公的蛇尾缠绕在一起，被永封于千年前的汉墓里。那是人赋予他们的後义。我要做的，是不停地斩断那条蛇尾。我不在乎人类将他们捆绑在一起，我要做的，只是把我得到的回馈给我的母亲。”

他说话时嗓音平静，仪态放松，仿佛只是说些闲言碎语的心里话讲给杜若凡听。或许这些话其实是讲给不知以何种形式充斥在整个山洞中的王公而听，他知道姜丹铅不畏惧王公，甚至于可能对王公都没有什麽情绪，那一刻他展现出的强大，足以令任何人动容。

杜若凡的心亦如面前的那团火光丶为之而动。他情不自禁道：“我想帮你。”

“我知道那个谎言是什麽了。”他不自觉地抓着手背，“山外世界为人所信仰的王公本就不存在。但如果王公真的被重组丶复活，他在未来就会真实存在。讹兽赖以生存的那个巨大谎言，会成真。”

姜丹铅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皱眉，语调异常严肃道：“现在关于你有个重要的问题，我和银姣最近一直在考虑，要怎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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