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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8章 地下工事（第1页）

第119章第118章地下工事

没人注意到墙上的闸门突然打开。撤离仓促但不显得慌乱，这些人统一穿着老式解放装丶抱着文件从墙上油漆大字下跑过：安全生産丶严格保密。红色警报灯的闪烁中有人跑到指挥撤离的人员身边问了什麽，那人严肃道：“出现塌方了，还有不明气体泄漏，所有人全部撤离到地面去！”

姜丹铅想从管道中跳下去，杜若凡忙拉住他，表情有些呆怔道：“这好像……不是现在……”他说着把胳膊伸出去，仍然没人注意到墙上，撤离中的人群目不斜视丶直接穿透他的手臂向水泥走廊尽头小跑出去。

姜丹铅微微蹙眉，还是跳了下去。闸门略高，他展开手臂示意杜若凡也下来，两人轻巧落在走廊上。穿着解放装制服的人员鱼贯而出，数十秒钟就走完了，只剩下警报灯还在不停地闪烁尖叫。姜丹铅拉起他，两人逆着人流来的方向往里走了几步。转过转角，又是一条长长的丶幽深的水泥走廊，两侧皆是级别较高的厚铁门。刚走了几步，又一阵匆忙的脚步从更深处传来，与此同时，他们身侧的铁门传来从内部开啓的把手下压声。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两人心底起了一阵莫名的战栗，同时拽过对方肩膀一起紧贴着墙壁闪开到门後。敞开的铁门刚巧遮掩住了两人身影，走廊上的人也和从门中出来的人撞上了。他们听到一个男声急匆匆道：“小姜同志，你怎麽还在这里！”

那一瞬间杜若凡汗毛倒竖丶脸色煞白，他认出了这个人的声音。就算数十年不曾亲耳听见，只要一响起，还是会唤醒深埋其中的记忆。即便有些微妙的差异，杜若凡兀自凭借某种血脉相连的本能辨认，他顿时几乎无法呼吸，攥紧了姜丹铅的袖口。

“老杜，发生什麽事了，警报怎麽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了他。姜丹铅发现了杜若凡的反应，压着眉将两人身影完全掩盖在了门後的视线死角中。那男人嗨呀了一声，忙说：“快走，紧急撤离了，地下危险，出去说！”

两人往外面撤离的方向跑去，杜若凡看到了多年神秘失踪的人重新出现在视线中，露出一张年轻的侧脸。他身边那个女人也很年轻，两人穿着和之前那些人一样的解放装解放鞋，没有注意丶也无法注意到门後藏着两个人。在即将跑向转弯时，女人忽然回过头，目光笔直地射向门口。两人浑身一凛，几乎感到她和他们对上了视线。

女人停在了原地，转头看着敞开的铁门。她也压下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年轻的杜维国猛地从墙角蹿出来，拽住她道：“你还等什麽，来不及了！”

“你先走，我有文件没拿。”女人死死盯着两人所在的位置，扒拉下来杜维国的手，“快！”

女人说着径直走了过来。杜若凡和姜丹铅大气都不敢出，但她并没有走回到门边，只是探头望着杜维国走远了，才匆匆又撇了眼门口，像是下定决心般向着反方向丶跑向了工事深处。

“怎麽办，追谁？”姜丹铅摊开两只手，一只指着外面，“那个人是姜铂尔。”他另外一只手指着里面，“杜维国。”

杜若凡看向杜维国离开的方向，他抿了下嘴唇，抓住姜丹铅的衣角道：“追姜铂尔！”

两人往里跑，警报声停止了，只剩红色灯光还在闪烁。奇怪的是，过了转弯那女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好似从未存在过。视线范围内空无一人，尽头两口竖井半轿梯停在这一层，看起来也不像刚刚有人用过。

刹住脚步，一见没了影子，杜若凡喘了两口气，抓起姜丹铅又往回跑。两人回到了刚才的走廊上，姜铂尔出来的那道铁门仍然开着。他走进去，嘴上立刻说：“不用追杜维国，这时候他太年轻了。他势必会回到重庆去，这个时间距离他失踪还有太多年。”

杜若凡回头看向姜丹铅：“倒是姜铂尔，她为什麽会出现在这儿，这个时间线上，你有什麽头绪吗？”

姜丹铅摇摇头，他突然快步上前，从背後搂住杜若凡的腰，使劲抱了他一把。

杜若凡走向桌子的脚步停了停，什麽都没说，拍了拍落在他腰际上的那双手。

房间非常简单，只有两张桌子并四把椅子，上面的台灯还没来得及关。桌面上摆放着或整齐或散开的无数文件，醒目的就只剩下两台无线电发报设备。这应该是个专供联络员使用的通讯室，两人大概翻看了一下桌面上散落的文件，姜丹铅显然什麽也没看懂，递过来眼巴巴地等着。杜若凡接过看了看，摇头说：“加密过的，没有密码本破译不了。”

“那麽这儿也是个保密权限很高的工程了。”姜丹铅说着敲了敲手边的那台发报机，和文件一样可以被两人触碰。他又问：“发报机可以传多远？”

“很远，在高海拔地区能更远，传到几百公里外不成问题。”杜若凡说着捡起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意外发现底下竟然压着一张工作证。他和姜丹铅头挨头凑到一起翻开看，是张用来验明身份的证件，两人又是一怔，忍不住对视起来。

这张证件上登记的名字属于姜铜源，但性别是女，上面贴着的黑白照片也是姜铂尔的。两人又翻了翻，从抽屉里找到了一些签过字的文件，上面无一例外也都签着姜铜源的名字。

杜若凡有些头晕，一个猜测呼之欲出：“你说……姜铂尔是不是顶替了姜铜源的身份？”

姜丹铅盯着工作证上的照片看了会儿，点头道：“以伴驾相互了解的能力来说，顶替对方的身份不难。”

杜若凡想拿手机将签名和工作证拍下来，可惜拍照功能无法正常使用，只要一打开摄像头手机就会花屏闪退，倒也在预料之中。这里完全没有信号，无法测试其他功能是否正常。他把文件和工作证放回原处道：“高涉密工作本身就很难被普通人接触到。如果姜铜源进入工程这件事本身不是僞造的，那在那个年代，姜铂尔确实有能力僞造文件顶替他的身份。”

“1983年四月。”杜若凡指指文件上的日期，“就是这一年，我爸被调去保密工作了。”

姜丹铅道：“四月……这时姜铜源才刚过世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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