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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第170章 不存在（第1页）

第171章第170章不存在

洗完澡两人居然把正事完全忘了，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在车上，双生在讨论重新拼回一体的噬刀和瞳珠，杜若凡才突然想起来洗澡时的对话，下意识就插嘴道：“什麽不存在的文字？”

“什麽什麽不存在的文字？”姜银姣奇怪道。今天换杜若凡开车了，他保证在服务区吃完午饭就把方向盘还回去，双生子便都坐在後排。新车开着莫名顺手，视野比原来那辆北汽还高，有点容易超速，所以杜若凡一直努力不插话，专心开车。

见他突然加入话题，姜银姣看向双生子，姜丹铅解释说：“哦，我们在说日轮上的祖书。昨天的事了，後来睡着，就忘了。”

姜银姣哦了声，两手垫在脑後，靠上座椅。旁边姜丹铅往前挪了挪，把脑袋偏向杜若凡那里：“日轮周围的一侧石壁上刻着很多符号，那些符号被我们认为是最初的祖书。”

在昆仑山脉的传说中，石壁上的字迹是由王母亲自镌刻而下的。但奇怪的是，石刻使用的是一种人类文明中从未出现过的文字，无论中外，任何一个有迹可循的文明都没有留下类似的文字或是符号雏形记载。杜若凡猜测这些文字会不会是某种文明最初使用逐渐淘汰失传的字符，姜丹铅凭记忆在备忘录上“画”出了几个石刻上的符号，他瞥了几眼後便立刻打消了这种猜测。

这几个字符非常具体繁复，绝对不是一个文明初期以象形表字时会创造的。他觉得这些符号有些像西夏文，大体看上去是汉字，仔细一看又像天书一样让人头晕眼花。杜若凡脑海中一下子冒出了很多想法，如果这些内容真由王母所刻丶山脉中至今仍无人破译，那麽是否表明这些内容王母从一开始就并不打算留给自己的孩子们，而是为了给自己看的呢？

语言即权利，难以命名就难以被认知。这并不是王母打算流传下去的知识，它的存在是出于某种未知的目的。

正想说，姜丹铅道：“因为至今没人成功翻译出那些文字，所以姆姆们认为，那些内容可能并不是王母留给山脉的。”

杜若凡一时陷入沉思，脱口而出道：“为什麽王母不再以具体的形象出现了呢？”

问完他被导航的提示音惊醒，车里也静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但一直没能问出口，竟然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说了出来。见半晌没人回答，杜若凡又改口道：“或者，你们怎麽确定那些文字一定是王母留下的呢？”

他从後视镜里瞥了眼双生子，才发现只有姜丹铅状似思考，姜银姣正拿手机玩小游戏呢。隔了一会儿，姜丹铅慢慢道：“现在是神离人越来越远的时代。神离自己的造物越近，他们就像不愿放开母亲手的婴孩一样，不会自己去寻找出路。”

在他印象中双生子极少把王母放在神的语境上，杜若凡忍不住减慢了一点车速。

车内有的却又是沉默，姜丹铅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直到姜银姣打完那把小游戏，她突然放下手机加入话题道：“我觉得王公不一样。为神为母，他都不够格。”

接下来半晌又无人说话，姜银姣说姜丹铅有多动症，自己不开车也像屁股着火似的在座椅上挪来挪去，最後双生子实在没事做，抽了根鞋带翻花绳玩。杜若凡抽空看了眼，他们把花绳翻出了一种闻所未闻的复杂样式，可以用来当陷阱了。

杜若凡提醒道：“拆的谁的鞋带，记得穿回去啊。”

但到服务区下车休息时姜丹铅还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差点栽出去二里地。他坐在後排等姜银姣买冰棍回来，杜若凡把他的腿抱到膝盖上给他穿鞋带。他觉得姜丹铅这种偶尔的不靠谱放在任何一个其他成年人身上都特别蠢，只有姜丹铅才显得特别可爱。

杜若凡越想心里越美，越觉得他可爱，忍不住在姜丹铅脸上轻轻咬了口。姜丹铅诧异了下，条件反射般也在杜若凡脸上咬了一口。于是等姜银姣回来发现两人脸上一边半排牙印，把冰棍塞进他俩嘴里道：“都起开，让我开车！”

之後三人打打闹闹睡睡醒醒，夜里到达了新疆省哈密市。下午姜丹铅终于摸到方向盘，频频处在超速边缘，被赶走。他在车上睡够了，晚上特别精神，吃了很多水果，然後拉着杜若凡出去采买。

考虑到明天很有可能就要进山了，他们得提前把物资食品准备好，车上的储物空间大大增加，可以到青河再装散油。

一夜无话，此後又是赶路。

天气确实如姜银姣所言，一路天高远扩，山脉似乎为三人送上了祝福，就连拥堵路段都没遇到。雪线以上的山尖才有白皑皑的顶，疆土上的秘境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点缀着无穷无尽的颜色。离开青河再次驶上公路，姜丹铅把窗户降了下来，三人自一条无名小路走过稻田与村落，车轮终于滚向无边无际漫漫群山。

卫星地图上，山的轮廓如同叶片的脉络丶纵横交错。最终铺装路面也消失，车沿着土路驶入山的阴影。从这里开始，姜铂尔是否就此靠双脚丈量天地？无人知晓，只冥冥中感受到个体的渺小，情不自禁恳请王母垂怜。当天三人在山里生火煮饭，双生子习惯性地用脚抹平了他们扎营过的痕迹。车辙震动後伴随着小块小块碎石滚落，杜若凡知道，他们已经进入地震断裂带区域了。

姜银姣全神贯注开车，姜丹铅在座椅上翻行李。他把面具拿出来，用自己的那把噬刀敲击面具上骨质的装饰品，二者相击，发出了一种人耳不可辨的低频振动音。这类声波能够传达到极远的地方，姜丹铅目色专注地看着无边山脉，仿佛那声音有形有实，正在他脑海中描摹。路面颠簸上下，杜若凡抓着扶手仍然被颠得想吐，渐渐的，他的耳朵开始出现类似蜂鸣的幻听，手表显示心率飙升。每隔几秒钟，姜丹铅就用噬刀敲击面具，就连多馀的动作都渐渐舍去，形如某种诡异的仪式。杜若凡心底陷入一种莫名的茫然与紧张感，好像某座大山後会突显一个遮天蔽日的怪物似的。

他猜这种震频可能接近人脑的固有频率，正不知不觉中给人施加着精神攻击。他转头观察着附近的滑陷构造，卡拉先格尔断裂带因其特殊性时至今日仍为特大型地震参照系之一，如果他们从西侧偶尔观光客出现的路段深入，是能看到参照标的。可这条断裂带绵延近二百公里，有太多位置至今无人涉足。

就在此时，姜银姣忽然停下了车。一侧便是断崖，不等他反应过来，双生子拉开车门下去，姜丹铅把面具抛给了姜银姣。他赶忙也开门绕过去，姜银姣一声不响将面具覆在脸上，身旁，姜丹铅微微啓唇，用噬刀敲击了一下自己排列整齐的上牙。

先是一声略脆的微弱回响，接着，杜若凡蓦地看到，眼前的群山如潮水般翻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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