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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恬笑了笑,“那时候您还有宋伯伯都说我以后肯定比清清个子低,看走眼了吧。”
当年辛恬和宋清歌算是全校闻名的好闺蜜,宋家不但资助她上学,上高中的时候,她外婆病重,也是宋家出了医疗费。那段时间她在宋家短暂的住过一段时间,一来是给宋清歌做陪读和玩伴,二来是在宋家做一些家务,当做报答。
因此对于宋园和宋家的所有帮佣,她都一点不陌生。
“大小姐,那您和恬恬聊吧,我去做饭。”
有了辛恬的陪伴,宋清歌这一天才不至于过得太闷。两人在铃园转了转,虽然这里已经大变样了,但是依然能依稀辨认出从前的模样来。
她们曾躲在阁楼上一起偷偷看小说漫画。
也曾在园子里的池塘边一起喂鱼。
一起在花架前的秋千上荡着秋千背单词。
一起在花园里种下了她最喜欢的,尽管那些花最后都被战祁锄掉,改成了白苓喜欢的铃兰。
两人拉着手在园子里一边转,一边回忆着曾经上学的年月,越是回想,两人就越是感慨时过境迁后的变化。
“清清,你知道么,其实对于你嫁给战祁这件事,我一直都挺内疚的。”辛恬握住她的手,叹息道:“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国留学,或者我那个时候能及时赶回来阻止你,或许你现在就不会过得这么艰难了。”
宋清歌和战祁在一起的时候,她恰好在丽国读医学,因此并不知道战祁的为人究竟是怎样的,只是宋清歌给她写的E-mail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对这个男人的深爱和迷恋。
恋爱中的女子大抵都是这样愚蠢和痴傻,一味地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一面,无限放大那个人的优点,哪怕那个人冷漠至斯,她也要不断地找理由为他开脱:他晚上不回家大概只是为了工作;他不回短信或许只是因为没看到;他不接电话或许只是在开会。
那时辛恬能感觉到宋清歌对战祁的深爱,基于对朋友的信任和祝福,她觉得宋清歌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子应该也不会爱上一个人渣,于是便鼓励她去追求幸福,结果最后反而是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宋清歌扯着嘴角摇了摇头,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别这么说,那时候是我不顾一切要爱上的,怨不得任何人。”
辛恬还是生气,“可是他把宋家害成这样,还夺了你的家业……”
“我曾经有个哥哥,但是在五岁那年被仇家绑架撕票了。我妈妈的身体状况一落千丈,生了我之后不久就过世了。那时候我还小,我爸觉得家里不能没有女人照顾,于是便续了弦,继母后来又生了我妹妹宋清语,但是她生小语的时候伤了身体,然后就再也怀不了孕了。我爸膝下没有儿子,大女儿懦弱,小女儿年幼,都不足以撑起这份复杂的家业。”宋清歌拉着她坐在园子里的石榴树下,缓缓说道:“其实我爸爸一直都希望我能找一个撑得起宋家的丈夫,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让我嫁给战祁的原因。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本事,也不懂得经商。那时候那么多人盯着宋家,即便这份产业不落到他手里,也会落到别人手里。战祁是个商业奇才,宋家落在他手里,或许反倒是个好事,至少不会被人糟蹋了。”
“清清……”辛恬心疼的望着她。
“其实他有没有夺走宋家,我不是很在意,反正我也没想着要跟钱过一辈子。”宋清歌仰头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在意的,是他为什么要诬陷我害了白苓,为什么要亲手拔掉我爸爸的氧气管和害死小语。”
辛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在这棵树底下埋过一个盒子。”宋清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辛恬也兴奋起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铲子。”
她说完便去找许伯要来了铲子,两个人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时代一样,在石榴树底下挖起来。凭着当年模糊的记忆,她们果然找到了一个四四方方已经生了锈的铁匣子。
带着期待和紧张,一打开匣子,两人便笑了起来。
水晶卡子,珍珠耳环,辛恬上高中时暗恋过的男神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宋清歌参加全校设计大赛得到的第一块奖牌,全都是年少时的回忆。
除了这些,还有两个玻璃瓶子,里面放着纸条。她们都还记得,这里面是她们曾经对未来的期望。
辛恬的那一张,上面只有一句话:学医不为救天下,只愿他日能自赎。
而宋清歌的那一张上面则写了一句诗:愿岁月无可回头,且把深情共余生。
两人的期望便已经把各自的性格表现的很清楚,辛恬一向是个豁达潇洒的女子,也不曾为他人而活。而宋清歌从一开始就只想找到一个能与她共度余生的人,平稳的度过一生。
两个姑娘看着曾经写下的期愿,一时间心中都是百转千回。辛恬终是没有能自赎,而宋清歌也不曾找到那个能与她共度一生的人。
长长呼了口气,辛恬扯起嘴角笑了笑,对她道:“既然找到了这个瓶子,不如我们就再写一句话放进去吧。”
“嗯。”宋清歌也点了点头,两人找来了纸笔,分别写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把纸条放进瓶子之前,宋清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张纸条上的话,最终终是叹了口气,把瓶盖塞上了。
两人把铁匣子重新埋回石榴树下后,宋清歌本来还想留她吃晚饭的,结果她中途接了个电话,是一台比较急的手术要等她回去做,所以她也不得不走了。
“清清,那我就先走了啊,改天再来看你。”
辛恬正准备走,这时却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门口,一身休闲西装的战峥正神色漠然的站在那里,看到她之后,显示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便只剩下讽刺和怨怼。原本他是来找战祁商量战毅的婚事,和小妹马上要回来的事,却没想到会碰到她。
这个让他恨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而辛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嘴上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嘴角,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这还是他们在战诀的演奏会之后第二次见面,想起那次他直接在他的车里就强迫她发生了关系,辛恬整个人都不能自已的颤抖起来。
琴姨听到脚步声,立刻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后也有些诧异,“三少,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我大哥。”战峥面色森然的看着辛恬,目光都没有移开过一寸。
“先生还没回来,要不您坐下来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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