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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归途中的寂静（第1页）

沈清弦走在前面，素白道袍的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手里牵着道淡白色的仙力绳，绳尾连着囚仙笼——笼子跟在他身后半米远，不快不慢，像条乖乖跟着主人的小狗。

萧烬在笼里盘腿坐着，手没闲着，一会儿摸下笼壁的符文，一会儿戳戳笼底的花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声喊：“师尊，咱们这是往审判殿走吗？”

沈清弦没回头，也没应声，脚步没停，连指尖的仙力都没晃一下。

萧烬也不气馁，继续嘀嘀咕咕：“我猜肯定是！您肯定是怕我在外面待久了，被凌昊长老的人暗算，想早点把我关到审判殿的偏殿，那里守卫多，安全！”他摸了摸笼壁，又补充，“您看这笼壁，摸着温温的，肯定是您特意用仙力烘过，怕我被风吹着凉，上次我练剑感冒，您也是这么给我烘被子的。”

身后不远处，王长老揣着瓜子袋，偷偷跟着，跟做贼似的，还时不时探头看——刚才他见沈清弦带着囚仙笼走得急，怕出事，就跟了上来。这会儿听见萧烬的嘀咕，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赶紧捂住嘴，却还是被沈清弦听见了。

沈清弦脚步顿了顿，回头冷冷瞥了一眼：“王长老很闲？”

王长老赶紧把瓜子袋藏到身后，摆着手笑：“不闲不闲！我就是路过，看仙尊您走得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我这儿有瓜子，咸口的，您尝尝？”

“不必。”沈清弦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有点慌——刚才萧烬说“烘被子”，他确实想起上次萧烬感冒，他在竹屋里守了一夜，用仙力烘暖了被子才离开，这孩子居然还记得。

萧烬也看见王长老了，隔着笼子喊：“王长老！您也来啦？是不是师尊让您来送灵果的？我这儿还挺饿的，要是有灵果就好啦！”

王长老刚想接话，就被沈清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干笑两声：“下次下次，下次给你带！”说完赶紧溜了，心里嘀咕：“这师徒俩，一个装冷，一个装懂，有意思！”

走了大概一刻钟，前面出现一片青竹林——是清弦峰的方向，风吹过竹叶，沙沙响，跟萧烬以前在清弦峰听的一模一样。他忍不住又喊：“师尊，清弦峰的竹子！您看那棵歪脖子竹，还是上次我练剑劈歪的，您当时还说我‘剑没劈准，倒把竹子劈成了歪脖子’，现在它长得更歪了！”

沈清弦的脚步猛地停了，这次没再往前走，而是缓缓回头——他的目光落在萧烬脸上，萧烬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怀念，还带着点期待，像只等着夸奖的小兽。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清弦赶紧别过脸，他怕眼里的心疼露出来，也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打开笼子。

萧烬也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笼底的花纹，小声嘀咕：“对不起师尊，我不该提清弦峰的，您肯定是怕我想家，才不想提的，我不说话了，您别生气。”

沈清弦没吭声，只是握着仙力绳的手紧了紧——他怎么会生气？他比谁都想带萧烬回清弦峰，回那个有竹屋、有灵田、有桂花糕的地方，可现在不能。

又走了半个时辰，路过一片桃林，沈清弦悄悄停下脚步——桃林里没人，只有桃花瓣飘下来。他从储物袋里摸出颗灵果，快剥了皮，只留下果核，然后用神识裹着，轻轻一弹，果核“嗖”地飞进囚仙笼，正好落在萧烬手边。

萧烬摸到手边的果核，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攥在手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这果核的形状，跟他以前练剑饿了，师尊偷偷递给他的一模一样！他小声喊：“师尊！这是您给我的吧？您还记得我喜欢啃核磨牙，上次我啃核把牙硌疼了，您还笑我是小松鼠，说我‘啃核比练剑还认真’！”

沈清弦还是没回头，只是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刚才软了点，却依旧没什么起伏：“别吵，走了。”

“哎！好！”萧烬赶紧把果核揣进怀里，像揣着个宝贝，再也不嘀咕了，只是乖乖坐在笼里，时不时摸一下怀里的果核，嘴角还带着笑。

风吹过桃林，花瓣落在囚仙笼上，又轻轻飘走，没有弟子敢靠近，也没有凌昊的人来打扰，只有沈清弦的脚步声，和囚仙笼轻轻晃动的声音。萧烬不说话了，沈清弦也没再开口，连远处的鸟叫都好像轻了很多。

师徒二人，一路无言。

可萧烬心里满是暖意，他攥着果核，想着：师尊肯定是怕我无聊，才给我果核磨牙的，等到了审判殿，他肯定会偷偷来看我，给我带灵果，说不定还会给我带清弦峰的桂花糕。

沈清弦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能通过神识“看到”萧烬攥着果核的样子，能“看到”萧烬嘴角的笑，那全然的信任，比任何指责都让他难受。他只能在心里默念：再等等，烬儿，再忍忍，等过了这关，师尊就带你回清弦峰，再也不分开。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就能看到审判殿的飞檐了，萧烬才又小声说：“师尊，我准备好了，您放心，不管凌昊长老问什么，我都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知道您是为了保护我。”

沈清弦终于停下脚步，这次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快被风吹散，却让萧烬心里更踏实了——他就知道，师尊是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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