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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2页）

“哦。”蒋锡辰若有所思，也哼了哼谢梧那段《定军山》的调子，可这不能张口也不能大动嗓子，实在没哼成形，也就放弃了。

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唉，京京，你看我演话剧行吗？”

“啊？”京京顿了顿手里的动作，下意识与他对视，只见这双一贯真诚乖巧的眼睛里犹如湖水落了石头，有涟漪，有光，是一个心中有所热爱的人爆发新激情时的样子。

京京敏感地想到谢梧，心里有些微妙的直觉，他“嗯”了一声，回答：“可以啊，小辰要是演话剧，我场场都去看。”

三天後，谢梧的戏份基本都拍完了，成为本剧最早杀青的主要角色。

离组当天，他那位债主兼本剧主要投资商段戎，还亲自开了辆浮夸的凯迪拉克过来接人，并带了三十多件德国黑啤犒劳剧组。拜他所赐，剧组竟然停工半天，几十号人从午後喝到夕阳西下，停工産生的资金损失也都记在他头上，畅快！

傍晚，小方给谢梧退了酒店，收拾好东西，把他来时带的行李和後来组里丶探班媒体及粉丝送的小礼物一并丢上了段戎的凯迪拉克。其鸡零狗碎的场面令段戎大为嫌弃，尤其是翻着粉丝们送的小玩意儿，这位金主直摇头。

“唉，你看看你看看，你的粉丝也就给你送点情书丶干花了——这是什麽玩意儿？猪肘子？还自己做的？哎哟我的妈……”他拍着胸脯，跟京京似的翘起兰花指逃离了後备厢，一边拽着谢梧上了副驾座，一边喋喋不休。

“你知不知道蒋锡辰刚回国时，他韩国的粉丝给他送什麽告别礼物？一辆兰博基尼啊！比老子这车贵三倍！那时候他才几岁？二十三岁！你看你……”

“他来了。”谢梧打断他，推开门下车去。

蒋锡辰果真正从远处跑过来。

最近天气已不那麽冷了，他身上穿着戏里的厚大衣，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额头有几星细汗。人刚过来，车里的段戎就攀过身探出脑袋，热情地冲这棵行走的流量塔和摇钱树打招呼。

“小蒋啊！”

蒋锡辰歪头回应：“段总。”又指指谢梧，说，“我跟谢老师告个别，他这段时间没少教我东西，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他说，借走一会儿？”

“借吧借吧，不用给钱！”段戎挥挥手。

谢梧默然跟蒋锡辰往路边上走，几步路里，两人都没说话。

等停下来，谢梧注视着蒋锡辰，还是没有一点先开口的打算。他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惯了，脸上随时挂着一副准备开玩笑的表情，这麽静静等人说话的样子因为少见，而显得有那麽几分严肃。

蒋锡辰两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个“呃”卡了好几秒钟後，终于直视谢梧的眼睛：“谢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想了好几天了。说了怕你笑我，不说又怕绕弯子浪费时间，现在你要走了，我想想还是说了好。”

谢梧绷着一脸镇定，心里却着实被这话唬得不轻，每个字都在电光石火之间被他解析了个遍，大抵认为这孩子不至于表白，才虚张声势地擡擡下巴：“说吧，有什麽是小叔叔能给你帮上忙的，小叔叔都尽力而为！”

蒋锡辰拿出口袋里的手，握在一起，看着他：“我想去澜华剧院学习一阵，三个月，半年，一年，我都可以安排。但你们剧院出了名的难进，我怕自己不成……谢老师，你能不能帮我走个後门？”

谢梧：“……”

这是什麽意思？醉翁之意？图谋不轨？曲线救国？

行走江湖多年，一个人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谢梧还是感受得出来的。蒋锡辰对他的心思重有几两，这还不好讲，但一定不单纯。他几乎当即就能断定，倘若真的帮这只披着奶狗皮的不知道什麽物种进澜华剧院，那一定是给自己招事儿。

“谢老师？不行吗？”蒋锡辰的笑容甚是勉强，眨了眨眼睫，目光立即露出几分可怜来，“小叔叔，这是不是真的很为难？要不……你就当我没说过吧，回头我自己考去，好好做准备，我应该能进吧？”

呸。小心机狗！求人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讲什麽考不考。

谢梧无奈，眼见着面前铺开了一条未知的迷雾小道，再次没能扛住那股子贱性，松了态度，点点头：“行，我给你说说，你回北京以後找个时间过来试试。”

蒋锡辰眼中一亮，双手紧握，弯身鞠了个躬：“谢谢小叔叔！那咱们就北京见！”

谢梧只觉得头疼疼的，并十分确信这个承诺会给他挖出一个大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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