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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论辩魔策难行(第1页)

朝堂论辩·魔策难行

凌霄宫的晨雾还没散透,淡青色的雾气缠绕着白玉阶,每一级台阶的凹槽里都积着昨夜的露水珠,被初升的朝阳映得泛着细碎的光。谢江安坐在最上端的明黄色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内侧的暗纹——那是先帝在位时亲手刻的流云纹,年深日久,木纹早已被摩挲得光滑,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扣在他的掌心,提醒他这把椅子承载的从不是随心所欲的权力,而是层层叠叠的掣肘。

殿下两侧的廊柱旁,密密麻麻站满了仙官。紫色法袍的长老团居于最前,衣料上绣的金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极了他们眼底的疏离。李长老站在长老团的首位,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玉笏,指节泛白,玉笏边缘抵着掌心,留下一道浅痕——他昨晚就从亲信口中得知,谢江安今日要提“善待魔人”的事,心里早已憋着一股火。

谢江安的目光落在阶下案几上的奏本上,米白色的绢纸封皮上,“请修订《仙魔交往律》”七个墨字格外清晰。这卷奏本他写了半月,改了三稿,字里行间没敢提“平等”二字,只敢用“善待”“禁止滥伤”这样温和的措辞,可即便如此,他知道,保守派也绝不会轻易松口。

“陛下驾到——”殿外太监的唱喏声刚落,谢江安便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独有的穿透力,透过殿内的薄雾,落在每个仙官耳中:“近日边境递来的奏报,诸位卿家应当也看过了。青石关丶黄沙口丶枯木岭……多处有仙兵欺压魔人之事,抢其过冬的魔谷,毁其赖以生存的作坊,甚者伤及老弱妇孺。”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叩了叩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殿下的仙官:“《仙魔交往律》已逾百年未修订,其中多有疏漏。朕以为,当增补条款:凡仙兵无故欺压魔人丶伤及无辜者,按情节轻重,或杖责,或流放,或削职;若将领纵容,则同罪论处。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李长老便往前迈了一步,紫色的袍角扫过地面,带起几滴露珠,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屑:“陛下此言差矣!魔族本是天地间的异端,当年若非先帝率十万仙军镇压,将其驱至荒芜魔界,仙界子民早已沦为魔人砧板上的鱼肉!”

他擡手,身後立刻有穿青色官服的仙官快步上前,递上一卷泛黄的卷宗。李长老展开卷宗,指尖划过纸面,声音陡然拔高几分,刻意让殿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三月前,黑晶矿脉有三名魔人私藏二十斤魔晶,深夜与鬼尸界的使者密会,意图里应外合,破开矿脉的防御阵;五月前,赤焰城有魔人故意纵火,烧毁了仙驿的粮草库,导致驻守的仙兵断粮三日!这些难道不是魔人作乱的铁证?”

他合起卷宗,重重顿在案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陛下如今要‘善待’他们,要约束仙兵,岂不是养虎为患?他日魔人再起兵戈,陛下难道要让仙界子民再受一次屠戮之苦?”

赵长老紧随其後,花白的胡须随着动作簌簌颤动,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苍老与恳切:“李长老所言极是!自仙界立世以来,‘除魔卫道’便是我等的本分。仙兵防备魔人,乃是职责所在,偶有过激,亦是情有可原。若按陛下之意修订律法,日後仙兵畏首畏尾,魔人愈发嚣张,仙界的安危何以保障?此策断不可行啊!”

殿内立刻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站在中间的仙官大多是墙头草,此刻纷纷附和李丶赵两位长老,有的低声说“魔人确实狡诈”,有的叹“仙界安危为重”;少数几个开明派的仙官则皱着眉,却不敢贸然开口——李长老手握部分兵权,又在仙民中颇有威望,没人愿意当衆得罪他。

谢江安的指尖停在龙椅暗纹上,指腹传来木纹的凉意,心里却泛起一阵灼热的无力。他早该料到的,保守派的观念根深蒂固,他们将“魔人”与“邪恶”画上等号,早已忘了魔人生前多是凡人,不过是因意外堕魔,或是被陷害,却要背负“异端”的骂名,任人欺凌。

他的目光落在站在长老团末位的林长老身上。这位老长老年过六旬,修为高深却从不争权,上月曾私下递过一卷奏报,里面详细记录了三起仙兵无故欺压魔人的案例,还在奏报末尾写了一句“仙魔本无别,恶者在人心”,是朝堂上少有的肯为魔人说话的人。

林长老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缓缓往前一步。他没有像李长老那样激动,只是捧着玉笏,语气温和却字字坚定:“李长老丶赵长老所言,皆是个别案例,不足以代表所有魔人。臣这里也有几卷奏报,想请陛下与诸位卿家一观。”

他示意身後的侍从递上奏报,声音平静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上月初三,枯木岭有位七十岁的魔人老妇,在山脚下种了半亩魔谷,本是准备过冬的口粮。驻守当地的三名仙兵不仅抢光了魔谷,还将老妇推倒在地,致其磕伤额头,卧床三日,最终因无粮无药,冻饿而亡。”

“上月十七,边境黄沙口,有位魔人商贩带着草药去凡间贩卖,想换些布匹给孩子做冬衣。驻守的仙兵以‘魔人草药有剧毒’为由,不仅没收了所有草药,还当衆用长枪挑破了商贩的货袋,让草药散了一地,任人踩踏。”

林长老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的仙官:“这些事,并非‘防备作乱’,而是赤裸裸的滥伤无辜。陛下修订律法,并非纵容魔人,而是约束仙兵的恶行。若任由仙兵肆意欺压,只会让魔人对仙界愈发怨恨,他日一旦有导火索,仙魔两界必再起战火,到时候受苦的,难道不是两界的子民?臣以为,修订律法,实为长远之计。”

“林长老这是被魔人迷了心窍!”李长老立刻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嘲讽,“不过是两个魔人伤亡,怎能与仙界的安危相提并论?今日你为魔人说话,明日魔人就敢拿着刀冲到凌霄宫来!此例绝不可开!”

“李长老此言未免太过极端!”林长老难得提高了声音,“仙兵的职责是守护,不是欺压!若连无辜老弱都不放过,与邪魔何异?”

“你——”李长老气得脸色发青,刚要反驳,就被谢江安擡手止住。

谢江安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剑拔弩张的局面,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他知道,林长老说得对,可保守派势力太大,李丶赵两位长老身後跟着半数以上的仙官,还有几位手握兵权的仙将,若是强行推行修订律法,怕是会引发朝堂动荡,甚至可能被保守派借机扣上“通魔”的罪名。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保持着帝王的威严:“诸位卿家的意见,朕已知晓。修订《仙魔交往律》一事,容後再议。”

这句话让林长老愣了一下,也让李长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不等李长老开口,谢江安又继续道:“但仙兵欺压无辜之事,绝不可再纵容。即日起,凡仙兵无故欺压魔人丶伤及老弱丶抢夺财物者,所在将领需即刻上报朝廷,依法严惩;若有隐瞒或纵容者,与施暴者同罪,削职查办,绝不姑息。”

这道命令虽未触及律法根本,却也是谢江安目前能做的最大让步——既约束了仙兵,又没有直接与保守派撕破脸。李长老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谢江安会用这种方式迂回,想要反对,却找不到理由——毕竟“严惩欺压无辜”的名头,他不敢公然反驳,否则就是承认自己纵容恶行。

“陛下英明。”林长老率先躬身领命,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

李长老冷哼一声,不甘不愿地躬身:“臣……领旨。”

其他仙官见状,也纷纷躬身领命,殿内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退朝时,仙官们三三两两地散去。李长老路过林长老身边时,刻意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林长老,别以为陛下护着你,你就能为魔人说话。日後若是出了差错,可别後悔。”

林长老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谢江安坐在龙椅上,看着李长老离去的背影——李长老走得很快,紫色的袍角在晨光里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还不忘回头朝殿内瞥了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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