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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失败的约会（第1页）

“看着花说，说宛瑜你现在就像春天的第一朵花，跟这朵花一样漂亮。说得结巴点，显得你纯真。”湘君指挥道。

陆展博也听从湘君的话，看着花：“宛…瑜，你就…就像春天的……第一朵花！跟这…朵花一样漂亮！”

胡一菲的声音如同高压电钻，穿透耳机直抵陆展博脆弱的耳膜：“座山雕！你干嘛不按剧本走？！”

陆展博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但看到对面林宛瑜因为那句“春天的第一朵花”而露出的真心笑容，心里那点小得意还是压过了恐惧。宛瑜笑得眼睛弯弯的，像盛满了碎钻：“展博你说话真有意思，像在念诗呢。”这比胡一菲那些肉麻的比喻顺耳多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成了胡一菲精心构筑的“浪漫堡垒”被林宛瑜轻松点破的公开处刑时间。

胡一菲偷偷用手机蓝牙连接的复古留声机音效前奏刚响起几个音符，林宛瑜就好奇地歪头：“咦？这是德沃夏克的《幽默曲》吗？用蓝牙音响放黑胶音效，好有创意哦！”

胡一菲煞费苦心弄来的、据说是“古巴顶级货”的雪茄，被林宛瑜拿在手里端详了不到三秒，就温和地指出：“这个雪茄…好像有点潮呢，而且卷工也不太像哈瓦那的风格。”

至于那叠充当“浪漫道具”的、印着富兰克林头像的“美钞”，更是直接被林宛瑜当成教学道具：“展博你看，真钞这里的防伪线是嵌在纸里的，对着光看是连续的，这种打印上去的断点就很明显啦。”她甚至还指出了几个水印细节的谬误。

胡一菲在o阳台气得差点把栏杆捏变形。浪漫？浪费？全成了笑话！她引以为傲的“三浪真言”前两浪，在真正的“见过世面”面前，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沉底了。

“靠！老娘就不信了！斗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胡一菲咬牙切齿。

“十分钟过了，一菲姐。”湘君带着点胜利者姿态的声音传来，清晰得如同在耳边低语，“现在是我的回合。”

湘君的指令简洁而务实：“问她喜欢吃几分熟的牛排。”

陆展博如蒙大赦，赶紧顺着这安全无比的话题：“宛瑜，你…你喜欢吃几分熟的牛排？”

林宛瑜看着盘子里那块散着焦糊气息、边缘卷曲如薯片的“艺术品”，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七分熟吧，太生了怕咬不动呢。”她实在无法违心地说想吃眼前这块东西。

湘君：“接话，‘看来你和我一样，喜欢恰到好处的东西。’语气自然点。”

陆展博努力模仿着自然的语气：“看来你和我一样，喜欢……恰到好处的东西……”听起来依然像背书。

林宛瑜忍不住又笑了，这次带着点无奈和包容：“展博，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不过……”她顿了顿，眉眼弯弯，“还挺可爱的。”

湘君（带着点恶作剧的兴奋）：“机会！夸她可爱！就说‘你比牛排还可爱！’”

陆展博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比牛排还可爱……”

林宛瑜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展博！牛排要是听见你这么说，它会伤心的！”

湘君（精准补刀）：“顺势吐槽，‘胡一菲版牛排确实值得伤心，因为它已经被伤心地煎糊了。’勇敢点，展博！”

陆展博看着盘中那块焦黑、边缘泛着诡异蓝紫色金属光泽的“伤心牛排”，鼓起毕生勇气，视死如归地开口：“其实……我老姐的牛排，确实值得伤心……因为它已经被伤心地……煎糊了。”他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悲壮。

林宛瑜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展博！你……你太逗了！哈哈哈！”

胡一菲在对面阳台听着这毫不掩饰的嘲笑，只觉得血压飙升，眼前黑。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冲进了o室内，眼不见为净。

湘君靠在o的厨房门框上，看着客厅里气氛意外融洽（虽然是以嘲笑牛排为代价）的两人，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阳台方向听到：“一菲姐，看见没？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哦不，是‘真诚碾压套路’。连自然而然都比你的‘尬浪流’更得人心呐！”

接下来的时间，在湘君的远程“加持”下，陆展博仿佛开了窍（或者说，复读机功能被激活到了极致），各种夸赞如同不要钱般往外倒：

“宛瑜，你的头真好看，像……像黑色的绸缎！”（湘君原句：像上好的丝绸。）

“宛瑜，你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像……像风铃！”（湘君原句：像风铃般清脆。）

“宛瑜，你……”

终于，湘君出了一个听起来安全无害、甚至带点恭维的指令：“夸她气质好，像个千金大小姐。语气真诚点。”

陆展博不疑有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宛瑜，你的气质真好，像个……像个千金大小姐。”他说完，甚至还觉得这个比喻挺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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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宛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放下手中的叉子（虽然没吃任何东西），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疏离。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很轻，却带着试探：“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是个千金大小姐的话……会怎么样？”

湘君（带着他一贯的调侃和深藏的险恶）：“幽默一点化解！就说‘那追你的人一定可以从这里排队到埃菲尔铁塔下！不过怎么可能嘛，谁家千金大小姐会跑来跟人挤公寓合租啊？除非她脑子瓦特了！”

陆展博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的杀伤力，鹦鹉学舌般复述，甚至为了显得“幽默”，还刻意模仿了湘君录音里那点轻松的语调：“那追你的人一定可以从这里排队到埃菲尔铁塔下！不过怎么可能嘛，谁家千金大小姐会跑来跟人挤公寓合租啊？除非她脑子瓦特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林宛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沉了下去，方才的轻松愉悦荡然无存。她抿紧了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和……自嘲？她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裙角。

湘君（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明显的慌乱）：“糟了！宛瑜脸色不对！快！转移话题！就说吃饭！赶紧！”

陆展博也慌了，他清晰地看到宛瑜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加上耳机里湘君急切的语气，他吓得舌头打结：“宛…宛瑜，我们…我们吃、吃饭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宛瑜没有看他，也没有看那块“伤心牛排”，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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