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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下时偷偷擡眸瞧了一眼,跪着的是大河,趴着的……是小江。
“这二人初入府中,劣习难训。我怕他们冲撞了你,便想着让管家调教几日再送到你那去。谁知这人才入府半日便做了家贼,偷了账房十两银子。”
阮岁初递桂花糕的手又缩了回来,低着头不敢看左老爷。
一道有如实质的视线如冰冷蛇信一般落在她身上。
这几句话,加上小江的现状,似在杀鸡儆猴。
阮岁初思来想去不知该做何反应,一只手突然擦过她的皮肤,冰得她一个哆嗦。
“这是小初给我带的?”
阮岁初低下头,是左老爷捏住了她手心里的桂花糕。
“对,春满楼的桂花糕,我觉得还蛮好吃的。”
左老爷就着她的手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指腹相互摩挲掉残馀的碎屑。
“入口即化,确实好吃。我命人查过,此二人之前做过偷盗的勾当,留在你身边恐怕不妥,兄长给你换两个。”
未等阮岁初应声,跪在地上的大河突然不住的磕头求饶。
“老爷小姐饶命!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小人并未真的动手!求老爷放小人一命!”
阮岁初闻言看向左老爷,却瞧见左老爷嘴角下垂,望着大河的眼中满是冷意。
她又想起春满楼的那具尸首。
素未逢面的人死在她面前,她尚且会难过。小江大河虽曾与她发生过争执,但也算是熟识的人,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丧命?
更何况,现在是小江大河,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她了。
此刻什麽捞财,什麽帮手,全都被她抛诸脑後。
活着,她活着,大河活着,这才是最要紧的。
阮岁初的手指甲上午才清洁过,干干净净没有指甲。
她伸手握住左老爷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擡起眸子目光瑟缩地与看向她的左老爷对上目光。
“兄长,放他去吧,我害怕。”
阮岁初一时也不知是自己的演技炉火纯青,还是因为本色出演真情真意。
总之左老爷在她这句话後,挥手放走了大河。
就在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时,左老爷突然拍上她没收回的手,郑重道:“小初,我不会让失望,希望你也是。”
阮岁初强撑着弯起嘴角。
她回到自己的屋内,关了门後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是你说我是你妹妹的,我又没承认!”阮岁初发泄完坐下喝了杯水,这才冷静下来想接下来如何。
若是她之前回答左老爷的那些问题丝毫不差的话,那位几年前走失丶如今做了杀手的卖花女,八九不离十就是真正的左府千金。
现下最稳妥的方法,便是将此事及时向左老爷坦白,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在她回答时说的含糊,只说好似记得,只要她说自己想起来之前回答的问题都是听另一位姑娘说过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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