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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番外（第2页）

医生断言她熬不过这个冬天，可能是早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馀佩彤倒是没什麽反应，只是可惜吱吱才二十五......好在吱吱聪明，没人能欺负她。

倒是陆承昀不愿接受，几乎有名望的医生都给馀佩彤找了个遍，各种药材都给她堆着用，去寺庙的频率多得，那香火味都要将他身上的雪松味覆盖住了。

上个月，馀佩彤感受到了什麽，和陆承昀说想在去一次雷尼尔火山。

去找那场跨越了二十七年的日落。

此刻，陆承昀静静坐在床沿，见馀佩彤睫毛微颤，立即俯身将她轻轻扶起：“醒了？”

“嗯。”

“我煮了些粥。”陆承昀端起床头温着的粥，小心吹凉，一勺勺喂到她唇边，“烫吗？”

“不烫.......刚刚好。”馀佩彤咽下粥，苍白的唇弯了弯，“陆小猫，吃完，我们去山顶吧。”

登山的路上，馀佩彤伏在陆承昀宽阔的背上，脸颊紧贴着他温暖的肩颈，轻声呢喃：“转弯角那只土拨鼠，不知道还在不在。”

“傻瓜，土拨鼠冬天怎麽会出洞。”

看着自己的哈气吹到陆承昀耳中，忽然想起自己十五岁时随口说的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现在竟然要一语成谶。

“到了。”

馀佩彤望着眼前皑皑雪山，有些恍惚。

从前觉得怎麽也爬不完的路，今天竟这样短。

是心态变了吗？以前觉得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剩下的路还能走很久很久，现在竟然觉得这条路也太短了。

今天是阴天，不像2016那年还能看到日照金山，馀佩彤随口抱怨了一句：“没有16年的好看。”

两人坐在野餐垫上看了面前的雪山很久很久，从晨光微熹坐到暮色四合，终究没等来日落。

很久，馀佩彤扯了个自以为很好看的笑容，问陆承昀：“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丑。”陆承昀指尖轻抚她消瘦的脸颊，将她再次抱在怀里，“很漂亮。”

“哎，头发都快没了......算了。”馀佩彤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口红，放在陆承昀掌心，“陆小猫，你在给我涂一下口红吧。”

陆承昀强忍泪水，控制着颤抖的手，仔细为她描摹唇线。

“如果当初陆家出事，你走得远远的就好了......就没有这些事了，你也不会这麽累。”陆承昀声音渐弱，内疚，不舍的感情再次袭来，“是我没保护好你。”

“你猜我为什麽执着于你，五年，十年都没有变。”

“为什麽。”

“因为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能变。”

馀佩彤说完这句话，陆承昀许久没有说话，两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场火山上的圣诞烟花秀。

沉默了一瞬後，陆承昀感觉身旁的人越来越无力，直到手臂完全垂下来。

视线瞬间模糊一片，陆承昀再也忍不住，成串的泪水涌了下来。

大雪茫茫，陆承昀将馀佩彤背下山时，土拨鼠出来了。

但身後的人，却看不到了。

一如以前，陆承昀每周都有写情书的习惯，而冬天最後的那封情书，是春天含着泪在誊写。

馀佩彤说想要葬在雷尼尔火山上，陆承昀处理好所有後事，在一个山花初绽的春天，他带着她最爱的桔梗花，安静地躺在了她的身旁。

这一年馀佩彤58岁，陆承昀62岁。

没有白头，但是到老。

在意识最後的走马灯里，陆承昀清晰地回到了三十一年前的冬令时。

那时候他问女孩，“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怎麽办？”

女孩想也没想就说：“殉情。”

回忆如同春天一样萌发小芽，而後像夏天的大海一样鲜活又热烈地涌了进来，逝去的时间将我们带到秋日，染上别样的色彩，最後我们走到冬天，回忆像冬日的落叶一般，埋葬在素白的雪地里。

-----全文完-----

2025.10.09

我们下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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