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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满脸惊惧。
他瘫倒在地,冷汗浸透华贵的衣袍,像条被抽了脊骨的毒蛇般痉挛颤栗。
凌霰白连一丝眼神都未曾施舍给他,轮椅扶手被指尖叩出清冷的脆响:“主法官?”
主法官触须剧烈一颤,猛然回神。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恩奇·塔塔尔,无罪释放!”
"莱恩·希,鲁力·菲斯等五只雄虫触犯《军事保护法》第五章第四条,即刻褫夺棘尾、废除腺体,流放黑石星!并各赔偿恩奇·塔塔尔三千万星币。"
他的触须激动得颤,木槌敲出前所未有的厚重闷响,竟带着几分痛快。
这是他虫生第一次判处雄虫,爽!
当判决落下,莱恩的棘尾不受控制地从华服下摆划出,尾钩神经质地颤抖着,面容扭曲地嘶吼。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尊贵的b级雄虫!你们这些肮脏卑贱的…呃……"
执法雌虫手持针剂,精准刺入他的颈侧腺体,药剂推入的瞬间,那张狰狞的脸顿时僵住。
其余几只雄虫,同样被干脆利落地制服,直接拖出法庭。
被告席上,恩奇怔怔地望着被拖走的莱恩,泪水无声划过脸颊。
为自己。
即便莱恩受到了应有惩罚,但他,也毁了……
电磁镣铐解开的瞬间,他还未回过神,便被卷入了一个颤抖的怀抱。
一向刚毅严肃的雌父此刻哭得像个幼崽,手臂却仍记得小心避开他背部的伤口。
而他的雄父也是满眼通红,暴怒的呵斥里藏着颤抖。
“你当我死的吗?遇到这种事怎么不回家?为什么不跟我说?”
在这扭曲的虫族社会,并非所有雄虫都是不堪的,也存在如恩奇雄父这般的例外。
他会为幼崽时期的恩奇读战场史诗,会尊重雌君所想,会温柔的对待每一位雌侍。
正是这份难得的温情,让恩奇误以为所有雄主都值得全心侍奉。
他像虔诚的朝圣者般跪奉忠诚,将逆来顺受当作换取温柔的筹码。
殊不知,正是这份愚忠成了滋养暴行的温床。
每一声忍痛的闷哼,都在莱恩扭曲的心田种下更深的恶种。
……
凌霰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随后,银睫下的眸光没什么情绪地扫过台上的十二位法官:
"希望审判庭下次提交的证据资料,可以完整些。"
法官们冷汗涔涔,绷紧触须的同时齐刷刷躬身应是。
就在这压抑的静默中,恩奇雄父突然转过身。
他右拳重重叩击左胸,对凌霰白缓缓行了一个极为庄重的礼仪。
"多谢冕下。"
他的袖口随着动作翻卷,露出内衬里的搜查令纹章。
若非冕下昨夜告知,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家儿子的翅翼竟被莱恩那个混账东西给——
哼!流放荒星?
就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凌霰白垂眸颔,以示回礼。
事情既已了结,他便无意久留,指尖轻点扶手,月白轮椅无声转向。
只是在掠过审判庭拱门时,他顿了顿,微微侧:
“法弥医疗中心的里德医生,或许可以接好恩奇的翅翼,只是以后,无法再上战场了……”
恩奇一愣,随后抿唇,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单膝跪地,向那道远去的背影行了一个军雌最郑重的军礼。
就像当年在授衔仪式上,对着军旗宣誓那般虔诚。
“冕下,谢谢您。”
【宿主,你可真会为我找事】
没错,o也有人类马甲捏!啊不,虫类。
……
另一边,迦什见凌霰白离开,身体快过脑子,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
他到现在还是有些懵的。
思绪乱得像被搅散的星云,胸腔中翻涌着陌生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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