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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3页）

木齐章打开一看

一张存折，上面工整地写着中国人民银行，存款金额栏的数字让她瞳孔一缩：仟元整。

下面压着一叠票据：粮票、布票、工业券，甚至还有一张凤凰牌自行车票。

你这是木齐章的声音哽住了。

陈星的目光落在她红的指尖上：如果我回不来

你找个人嫁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木齐章猛地抬头，晨雾中，陈星的脸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三年。木齐章开口，我给你三年。

她的手指死死拿着信封，纸张出的响声：要是不回来

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陈星的瞳孔猛地收缩，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晨雾中传来早班车的喇叭声，远处有公鸡在打鸣。

陈星的声音很轻，却像宣誓一般郑重，三年。

木齐章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了他。

陈星的军装冰凉，带着晨露的湿气。

她的脸贴在他胸前，听见他的心跳声如擂鼓。

这个拥抱很短，短到陈星还没来得及抬手回抱，木齐章就已经退开。

她的眼眶红，却没有眼泪：走吧，别误了车。

陈星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巷子口。

军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晨雾中。

木齐章站在院门口，直到陈星的背影完全看不见，才慢慢走回屋里。

木齐章坐在床边，指尖在数字上轻轻摩挲，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等我回来，给你买裙子。

字迹工整有力，最后一笔却有些颤抖，像是写字的人犹豫了很久。

她想起陈星说这话时的表情，那么平静，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傻子木齐章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却带着哽咽。

木齐章猛地合上存折，用力眨了眨，把信封塞进了贴身的衣兜。

二丫，起来啦？王翠花从厨房探出头，快来吃饭。

她的声音和平常一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生过。

木齐章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但神色已经平静下来。

木小丫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厂里有事。木齐章揉了揉妹妹的头，快去洗脸。

早饭是稀粥和咸菜，木齐章一口一口地吃着，味道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走出院门时，木齐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巷子口，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早起买菜的邻居匆匆走过。

她的手指在衣兜里摩挲着那个信封，纸张的边缘有些割手。

运输站的大门和往常一样敞开着，赵大虎正在门口修自行车，见她来了，咧嘴一笑：二丫，今天气色有点差？

木齐章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早。昨天睡得不太好，虎哥我先去报道。

她快步走向会计室，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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