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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复杂的人心（第1页）

白景：“……”

“到了，进去吧！”几经转折抵达医院安排的临时单间，姜副院当即从包里取出一套崭新衣服推到青年手中。

白景垂眸望去，有点无语。

“别看我，某人先前送来的，还有你快点啊，时间不等人的。”姜明催促着将人又向前推了推。

“……”又一方面被压制，白景默然，只能配合着走进去。接着，里边传来淋浴声。很快，声音消止，焕然一新的青年从里边走出。

姜明上下打量一番，呼出一口气：“呼，这下终于不用担心我刚洗没几天的车子又要返厂了。”

白景：“……”

“好了，少在那深沉了，走吧，时候不早了。哦，差点忘了说，你记得提前打个电话，不然我怕临时进不了门，就挺麻烦。”关上门，姜明走在前面再次提醒，人不可谓相，尤为自己。

白景不吭声，只是默默掏出手机，四格电当下还剩三格半，甚至还有回升迹象，不得不说是真的节能！

……

审讯室，顾绝驰点开手机，若有所思翻转屏幕对准某人：“看来，你的人还是没逃掉。”

“呵呵哈哈哈……”刘致远认真盯着屏幕看了半晌，忽地大笑起来，是苦笑，亦然不止，好一会，他再次看向顾绝驰，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唉，还是没能逃掉啊”

“顾队，当真料事如神。”说着，他又看向顾绝驰，眸间掺杂几分感叹。

“过誉。”顾绝驰冷静如常：“事已至此，你现在能说说了吗？”

刘致远笑着摇摇头，却没再掩饰什么，都到这个份上，也确实没有掩饰的必要，输了就是输了，自然，趁着还能说，多说两句，少说两句又有什么关系？

“说什么，说为何那样做？呵呵，如果你知道我在国外那四年都经历了什么，就绝不会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他依旧不打算给标准答案，那样太无趣。

顾绝驰皱眉，“这不是你这么做的借口。”

他慢慢站直，余光瞥过案桌上的档案，眸底神色回转，突然说：“就在今早，死者张作微的母亲罗素雅从江海市局来到平阳，在冷藏室确认了尸体。”

刘致远一愣。

“张家只有这一个独子，父亲张华盛是个生意人，商场上口碑不错，为人老成，尤其知分寸，懂进退。”

“他的妻子罗素雅同样有自己的事业，是个盛名一时的影后，影响不小。两人的结合可谓天作之合。”顾绝驰说，当初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其实他本人也有点感慨。

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事业的原因，他们都不能很好照顾孩子。请来的管家更不敢过多干涉，疏于管教，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那嚣张跋扈的张少爷。

顾绝驰稍顿，话锋一转：“据调查，张左微其实在父母亲人面前很孝顺，虽然多数时间贪玩，还总给家里惹麻烦，但由于他个人也很精明，知道底线，又出于对儿子的愧疚，所以，有的事情，即便作父母的知道是错误的，他们也选择放任，无非花钱消灾……”

“这次亦然，他们刚开始其实是以为他又闯了什么祸，需要动用背后关系一时才没动静，直到后来，当电话无数次未接，他们找人搜寻未果，他们才现不对。

于是，有了案后没半天买凶杀人事件，再之后，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当夜公司公开联合布会施压，影后文直播热度刷同情好感……”

顾绝驰不得不承认自己原来看走了眼，事情都有两面性，毫无疑问他们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那背地里买通的暗杀，谁又能想到他们竟然会疯狂狠厉到这般不计代价，后果的地步？

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是谓陪葬，多一个算一个，而非证据！

哪怕最后搭上自己也无所谓！

顾绝驰至今还记得自己受命去捉捕这人时，生的事情。

低奢的办公室，那人就坐在那，阳光洒落这位西装中年男子全身，他没有逃！

“他死了吗？”他问，谁也没想到这人看似冷静的话语中藏匿如此决绝的疯狂。

顾绝驰淡淡陈述：“没有，凶手另有其人，你找的那人，受激过大，精神出现了一定影响，迷失了视线。”

“……”张华盛沉默，手臂躬起攥紧了拳。

“你后悔吗？”顾绝驰问。

“与其说后悔，倒不如是遗憾，那可是我唯一的孩子……警官，请你们一定要捉住那背后的凶手。”说完，张华盛自己都觉得可笑。

“……会的。”银铐锁住了罪恶。

审讯室，刘致远越不解，却是不自觉没了笑脸：“顾队，你这是和我讲故事呢？”还是个死人的家庭故事集？

顾绝驰没有理会，继续道：“诚然，他，他们这一家子的行为都令人反感，厌恶。但无可否定，死者张左微永远是他父母的寄托与骄傲，他的父母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

“就像你一样！”有人在陈述，用平淡的语言，道出世上的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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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致远沉默，注视这位看上去很冷的顾队，有点意外：“顾绝，你这是打算改变战术劝服我坦白从宽么？”

“没必要。”他摇摇头，思绪回转轻笑起来：

“人间确实有真情在，我无法否认，亦是其中的获利者。但每个人终归是独立的个体，既然他们可以那么做，那我又为何不能？”刘致远像是在问人，又似问己。

“那些只懂吃喝玩乐，没有真本事的所谓富家子弟都敢嚣张跋扈，欺压他人，明目张胆拉帮结派，毁掉某些看不顺眼的人，理由甚至只是需要毫不掩饰说一句碍到眼……我有本事，有能力为何不能替自己伸冤，为何不能替天行道？”

“……”

“顾队，我知道律法无情，也懂人情世故，更明白为人处世，可你要明白，这个现实就是这样，到处充满冷血不公，即使有冤，亦难得平，不过——”他缓缓闭上眼，又猛地睁开，眼中一片通红，如同突然走火入魔般，咧嘴大笑：

“至少我，我是够本的！不瞒你说，我杀的人可不止一个，哈哈，去找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先定罪，还是先找人！！”笑声越来越大，愈张狂，男子脸上已然没了从容，只余图穷匕见的无尽癫狂，却也悄无声息遮掩了眼底的悸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绝驰面色骤冷，一身清冷公正的气质与审讯室的压抑环境相合，威压盖顶，好似刹那间整个空间为之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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