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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第1页）

跌跌撞

假期之後的第一节专业课，学生的心都没收回来，一轮体测过後，乔勇直接发了飙。

两排男生站得笔直，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

赵孟冬在队伍旁边站着，也在静静地听，训人这事还是得乔勇来，打死他都无法对着这群学生凶。

乔勇发了通脾气，让他们晚自习下课之後自愿来操场训练，说是自愿，但没人敢不来。

解散的时候，曹家俊顺手搭上张柯的肩膀，正要和他一起走，却发现张柯站在原地没动，眼神一直盯着某处，出了神。

他问：“怎麽了？柯儿。”

张柯在看赵孟冬，赵孟冬和乔勇朝器材室的方向去了，俩人还说着什麽，他只能看见他高大的背影。

“没什麽，”张柯有些失落：“走吧。”

同学几个背着书包，拎着钉鞋往教室去，王国正突然说：“赵老师咋啦？”

曹家俊听见了接话：“什麽咋啦？”

王国正说：“感觉他心情不好，之前还和我们开开玩笑，今天没多说一句废话，一节课脸都是绷着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其中一个同学开玩笑说：“被你气的吧，你看你那百米跑的啥玩意。”

王国正跳起来往那同学身上打了一拳，俩人闹着，跑到前头去了。

曹家俊在和身旁的同学说笑，一群人，只有张柯闷着头不说话。

下过晚自习他们去操场训练，是乔勇在看着他们，赵孟冬不在，有学生问乔勇赵老师去哪了，乔勇说赵老师身体有些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训练到一半，张柯去喝水，听见曹家俊和王国正还有几个同学在说着什麽，他听见了“赵老师”的字眼，走过去问了一句。

“我们一会想去看看赵老师，你去不？他就住在教师宿舍。”

曹家俊说：“赵老师一个人在这无亲无故的，生病了我们得去关心他。”

王国正问：“张柯你去不去，不去我们去了。”

张柯当然想去，刚才跑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挣扎，想去找赵孟冬，但又怕打扰到他休息。

他没把内心的迫不及待表现出来，只是说：“行啊，加我一个。”

赵孟冬刚挂了和孙阿姨的电话，就听见了敲门声，他过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好几个他的学生，一个二个的满头大汗，头发都跟水洗过的一样。

他一愣，下意识看了眼站在最边上的张柯：“怎麽了？”

“赵老师听说你生病了，”曹家俊问：“你没事吧，好点了吗？”

“进来坐。”

赵孟冬侧身让他们进屋，门小，他们一个一个排队往里进，张柯是最後一个，经过赵孟冬身边时，他小声问：“哥你生病了吗？”

赵孟冬对他笑了下：“没，好着呢。”

屋子太小了，一下子来这麽多人都站不下，他们有的靠墙站着，有的坐在窗沿上，刚训练过，脸上汗津津的，衣服也脏，但每张脸上透露出来的都是纯真和善良。

赵孟冬这没什麽吃的，上回和张柯一起去城里，他就把他这所有的零食都打包给了张柯，甚至连瓶水都没有。

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他们说：“下节课好好表现，老师请你们吃饭，吃什麽你们选。”

几个学生异口同声：“真的？”

“老师说话，能有假的吗？”赵孟冬说。

只有一个凳子，老师还站着呢，谁都不好意思去坐，赵孟冬给张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这份偏袒让张柯心中猛然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某处柔软的地方迅速膨胀。

张柯把书包放在桌子腿旁边，听着他们说话，他却一言不发，只是偶尔配合笑笑。

之前他不是这样的，他合群，很多人都喜欢和他一起玩，和好朋友在一起闲聊时，他嘴巴也能说个不停。

但今天直到他们离开，他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走之前，他看了眼放在桌子腿旁边的书包，他去没拿。

其他人陆陆续续出去了。

他一擡头，和赵孟冬对上视线，心里咯噔一下，赵孟冬也看了眼地上的书包，嘴巴抿了抿，什麽都没说。

张柯和同学们走到楼下，装作猛然想起这事的样子：“我靠！我书包忘拿了！”

曹家俊刚想开口损他事逼，王国正说：“那你去拿吧，我们等你，也就几分钟。”

张柯後退着走：“不用了，你们先走，别等我了，太晚了。”

张柯说完，转身跑着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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