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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一周的时间,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奢华牢笼里,仿佛被无限拉长。童迟在药物丶精心的照料(或者说绝对的控制)以及反复的情绪崩溃与麻木的交替中,似乎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他不再激烈地反抗,不再哭闹,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坐在窗边(窗户是特制的,无法完全打开),看着外面被精心修剪过的花园,眼神空洞。对应昔雾的喂食丶拥抱丶甚至偶尔的亲昵,他也只是被动地接受,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漂亮玩偶。
这种“顺从”,显然取悦了应昔雾。
这天早上,应昔雾心情颇好地抚摸着童迟的头发,语气轻快地说:“迟哥,今天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走走?”
出去?
这两个字像一道微弱的光,瞬间刺破了童迟麻木的心防。他猛地擡起头,看向应昔雾,眼睛里不受控制地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但随即又被更深的警惕和恐惧覆盖。他不敢轻易相信这个疯子会这麽好心。
应昔雾将他那一瞬间的渴望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仁慈:“总是在家里闷着也不好,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他并没有解开童迟脚踝上那个更精致丶更隐蔽的定位锁链(只是暂时关闭了警报功能),而是亲自为他挑选了外出的衣物,细致地帮他穿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占有欲。
当童迟终于再次踏出别墅的大门,呼吸到外面微凉的丶自由的空气时,他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然而,这份“自由”是极其有限的,也是被严密监控的。
应昔雾紧紧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力道不容挣脱。他并没有开车去繁华的市中心,而是带他去了一个极为僻静的丶需要高级会员才能进入的临湖公园。
公园里景色优美,人烟稀少。
童迟贪婪地看着周围的树木丶湖水丶甚至天空飞过的小鸟,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久违的生机。他下意识地想加快脚步,想多看看,多感受一下。
但他刚稍微走快一点,应昔雾的手臂便微微用力,将他重新拉回自己身侧,保持着一种近乎禁锢的亲密距离。
“迟哥,走慢点,小心摔着。”应昔雾的声音温柔依旧,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整个散步过程,应昔雾几乎寸步不离。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童迟身上,注意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眼神的方向。如果童迟的视线在某处景物上停留得稍久一些,应昔雾便会看似无意地移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或者将他转向另一个方向。
他甚至会指着某处看似寻常的角落,轻声在童迟耳边说:“看,那里装着最新的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或者,“湖边水凉,我们离远一点,不安全。”
他的话语听起来是关心,实则是在一遍遍地提醒童迟——你仍在掌控之中,无处可逃。
童迟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弱的希望,在这密不透风的“陪伴”下,一点点熄灭。他意识到,所谓的“出门”,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丶更漂亮的牢笼而已。身边的这个人,不是伴侣,是看守。
他试图挣脱了一下被紧握的手,却换来应昔雾更用力的禁锢,以及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丶温柔的注视。
童迟彻底放弃了,他重新低下头,恢复了那副麻木沉默的样子,任由应昔雾牵着他,像牵引一个没有生命的精致人偶,在这片被圈定的“自由”里,完成一场令人窒息的放风。
回去的路上,童迟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丶可望不可即的城市景象,眼神一片死寂。
而应昔雾,则满意地搂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的温顺(哪怕是强迫来的),觉得今天的“外出”十分成功。
既满足了他的迟哥想出门的愿望,又让他再次清晰地认识到——他的世界,只能有应昔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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