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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砥柱,朝廷栋梁,如果再加上仅次皇后的昭仪位,不算上侯爵的秩俸,就已经够养活十个执金吾,二十个太仆令了。扶微想起这些就觉得囊中羞涩,所以江山美人同得,真是需要足够的精力和财力支持。不过丞相的才能和姿色很对得起这份价位,只要他同意,就算砸锅卖铁,她也做好了供养他的准备。
现在的丞相,让她想起多年前偷偷养过的那只小兔子,敏感、怯懦、杯弓蛇影。只要轻轻触一下他,他立刻便大大的一惊。那双烟雨重重的眼睛左右闪躲,不敢看向她。她细细品味,品咂出了他的沉沦和无奈,所以她这么死缠烂打,还是卓见成效的。
她撼了他一下,“阿如,怎么不说话?”
叫他说什么?丞相有种被架在火上的感觉,这个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孩子,两三个月而已,变得强悍不可摧折,他除了惊讶和叹服,又能说什么?他如今也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斗过、打压过,明知道两个人的处境势同水火,竟还忍不住期盼她有一份真心,这是不是疯了?真心,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她高坐庙堂时还顾念情义,让他继续统领群臣吗?是四夷来朝时只知有燕丞相,不知有少帝吗?思及此,简直想笑啊,她这样的帝王,哪里能容他猖狂?就算有情,也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对垒中慢慢消耗殆尽,权臣的下场怎样,太多的前车之鉴。他动情,不过是加速毁灭的进程罢了,身后还要留下个弄臣的恶名,这又是何必!
他偏过头,两个人鼻尖的距离至多一指罢了,他直望进她心里去,“上究竟要什么?”
她笑得无赖,“要你,要你的心,你的身体,你的一切。”
“上忘了臣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她的笑容不由一僵,这个时候说起过去,实在有煞风景的嫌疑。他摄政,搜罗完了她作为皇帝全部的权力,相权最大化,君权必然连一丝一毫都不剩。她记得已故的丹阳公主曾经进宫找她求过情,因为时任步兵校尉的表兄收留了一个匈奴孤女,那个匈奴孤女被证是郝宿王的女儿,于是有人参奏校尉通敌叛国。她是知道表兄为人的,英勇忠诚且善良……可是她留不住他,丞相逼她亲自下诏,丹阳公主长哭相送,表兄最后还是被处决了。
想起旧事便浑身起栗,当时她尚年幼,不过以为他执法严明,到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借故斩断她将来可能倚靠的一切势力。如果校尉还活着,军功赫赫一路提拔,到如今出任执金吾,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了。
她的手臂渐渐松开了些,还在努力周全,“以前是我不懂事,你教导我,我不怪你……”
“以后呢?”他看着她,不容她有丝毫退却的余地,“以后臣若不放权,上待如何?”
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难以维持,不由感到灰心。果然是这样的,她的目的那么昭彰,他怎么能上她的套?
她的臂膀从他肩头落下来,他却不甘于屡次被她戏弄,伸手一揽,将她揽进了怀里。拇指在那一捻柳腰上缠绵抚摩,换了个轻薄的口气调侃:“臣的手段不及陛下多变,但臣自认为学起来极快。陛下喜欢的就是这样么?喜欢和臣唇齿相依?喜欢和臣有肌肤之亲?臣已经二十八岁了,当真那么不解风情,岂不白活了吗?陛下说要皇嗣,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夜黑风高,正是行房的好时候。”他吻了吻她的耳垂,两手上移,落在了她的交领上。
一向占据主导的扶微竟有些害怕了,她仓惶抬头,看见他眼里冷戾的光。他在笑,可是笑容在灯影下显得狰狞。她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被,这时候谁退却,谁就输了,她心里明白。
“陛下的把戏有意思,其实臣也很喜欢。”她不肯服输,他半真半假道,“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有美丽的脸庞和花一样的身体,臣何德何能,今日有福消受,真是三生有幸。可你知道这种事过后,谁受的伤害最大?臣是男人,事了拂衣去,陛下可怎么办?如果哪天想通了,不想留下个和臣一样难驯的皇嗣,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懂么?”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角说的,每一个字都满含挑衅的意味。扶微忽然明白过来,她以前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和他生个孩子,就是拉拢他最直接的手段。可是他今天的态度让她懂得,也许她这一生只能有一个孩子,他却不是。他可以有很多女人,很多儿子,到时候皇嗣仅仅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她要为子孙埋下祸端吗?
她悚然一惊,“你会爱重皇嗣么?会好好辅佐他么?”
她的中衣已经从肩头滑落,他垂眼看着,心跳如雷,头却点得漫不经心,“不论好坏总是自己的骨肉,我没有理由不辅佐他。”
“那么我呢?”她有些想哭,“我呢?你会爱我吧?”
他顿下来,“臣是陛下首辅,国家大事有臣,陛下只管放心。”
就是说睡了也白睡,她将来不过是“最尊贵的情妇”,是这意思吧?
她突然寒了心,瞬间从这个旋涡里抽身出来,奋力一推,把他推开了。
“如此良辰如此夜,相父偏要说这种话,还成得了事么?”她一面说着,一面拽起了肩上中衣,站在寝台上居高临下打量他,“夜深了,相父留在小寝多有不便,还是早早回去吧。”
丞相优雅地整了整衣领,“陛下想好了?这次若错过,下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她牵起唇角对他讪笑,“如果有下次,相父就别期待我有真心了。”愤然拂袖,扬声唤侍中,“送丞相大人出宫。”
斛律和上官很快便进了内寝。见少帝站在凌乱的被褥间,丞相垂首坐于寝台上,相距不远,却弄得两军对垒一样,这场景,实在令人诧异。
两位侍中对看了一眼,斛律不过是难堪,上官照的脸上却浮现起了怒意,二话不说便要拔刀。还是斛律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按住了,上前一步把他挡在身后,拱手唤了声相国,向外一比道:“请。”
丞相走下寝台,从容弘雅一如往常。经过上官照身侧时停住了步子,冷冷一哂道:“君不可逾越,下次再让孤撞见你对陛下不敬,孤就送你下蚕室1。”言罢振袖昂首,大步走出了内寝。
上官照因他先发制人的一通警告憋红了脸,狠狠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气涌如山。这是不是倒打一耙?明明自己被少帝从寝台上请了下来,怎么反倒说他大不敬?燕相如时刻看他不顺眼,自小就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丝毫没有改观不说,这种敌对的情绪反倒变得越来越鲜明。如果之前他还闹不清原委,到现在似乎已经看明白了,这一切全是因为少帝。他没有身为长者的气度,他对少帝有畸形的占有欲。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陛下,”他回身望少帝,“丞相他……”
扶微抬手阻断了他的话,“你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
上官照没有办法,揖手退出了内寝。只是不敢走远,停在殿宇的那一端静静守候着。不久听见小寝内传来器物落地的声响,乒乒乓乓连绵不绝。他蹙起了眉,知道少帝是在发泄愤怒,由他去吧,只要他痛快。然而很快又有吞声的哽咽传来,他的心顿时攥紧了,即便少帝不说,他也可以料到前事。外面有关丞相和少帝的传言,似乎真的有些眉目,少帝在政事上被燕相压制便罢了,原来连做人的尊严也被那奸相剥夺了。这世上哪里还有比他更凄苦的帝王?如果活着是一场修行,那么他经受的磨难早就可以令他立地成佛了,为什么他至今仍在红尘中打滚,是天地不公吧。
那厢离开东宫的丞相有如行尸走肉,怎么从苍龙门上出去的,怎么上的辎车,他都不记得了。先前在章德殿里出了一层汗,晚风一吹,凉得彻骨。他抚了抚两臂,无力地靠在车厢上,车轮滚滚,轧过不平整的路面便一阵颠簸,他的额角也在雕花的壁板上撞击,砰砰地,不觉得痛,只有无边的麻木。
不知道究竟怎么样才能令自己好过,车门上吊着风灯,车厢内只照进一点微弱的光。他在那片光线里掏出竹笄,颠来倒去翻看,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跑到春生叶的别业去,花费一天时间做了这么个无聊的东西。留着干什么呢,没有任何作用,只能证明他曾经可怜的疯狂。
如果上官照的那支簪不曾抢先一步,也许他会把这个拿出来,扶微见了会有什么感想?是欢喜,还是得意?他们都好面子,自尊心又特别强,谁都不肯妥协,所以相处起来也是针尖对麦芒。还好没有让她看见,他庆幸不已,丢人的把柄,除了给人提供笑料,还有什么?他平静地推开支窗,把笄扔了出去。和之前的情不自禁做个了断,继续让她提防,让她忌惮,只有这样才能重新找回自尊,不会让她看不起。
彼此都不是扎进感情里就挣脱不出来的人,这样很好,不粘缠。
五日后的朝议上,扶微命人宣读了翼卫将军上官照封侯的诏书,虽然之前反对声叠起,但因为事先有丞相相助,这次风平浪静。
她垂目看向下首众臣,“盖侯与定阳长主的爱女此次随长主入京来,朕在太后处见过两面。翁主聪慧端方,与关内侯正相配,朕也问过长主的意思了,长主甚欢喜,不日朕就下令赐婚,促成这门姻缘。”她笑得十分得体,目光平和如水,慢慢扫视过殿上诸君,微倾了倾身道,“上次因出了家人子弑君的案子,朕这两年恐不会再采选了。朝中诸位臣僚家中,或有适婚的子女没有结亲的,可上报少府,朕很愿意牵线搭桥,做个月老。”
少帝的话说得很轻巧,众臣心里却滋味各异。先前对那位少年天子随意封爵嗤之以鼻的人,到如今才算真正看清他的用意。封爵不过是为指婚服务,利用自己的侍中留住盖侯,虽然在情理之中,但似乎又有些令人难以理解。当真为政局考虑,就应当学学汉武帝金屋藏娇,何必大费周章,甚至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封赏一个毫无寸功的杂号将军,以求身份上的匹配?
扶微知道那些臣僚们口上不说,心里存疑。她并不打算理会,复问起那天所议的王侯封地来。
“丞相与朕商议过公田分与平民耕作的事,朕大觉可为。相父身先士卒,昨日接奏报,已有平昌侯、敬候、陈留侯等多方响应。朝中三公九卿有爵位在身者也皆有作为,可见我满朝文武齐心协力,光帝时期的夺地案,必不会再现。”她说完,顿了下又道,“前日在明光殿,朕与台阁官员议政,说起平帝时期盐铁官营、酒榷均输等政令,至今仍在实施。虽充裕了国库,但这些举措,也将财力大大集中于官僚地主及商人手中。吏民疾苦不可调停,东南民乱便由此体现。农民重苦、女红再税、豪吏富商积货储物以待其急,轻贾奸吏收贱以取其贵……长此以往,社稷难免动摇,不单东南,西北、东北等民反接踵而至,届时你我君臣如何自处?”
文武百官毕竟都不是吃素的,凭借灵敏的嗅觉,很快觉察出了少帝的意思。看来税赋到了改革的时候了,然而这项改革势必损害大殷上层的利益,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恐怕对少帝没什么好处。
好在少帝并不愚蠢,他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令百官商讨。有人赞成便有人反对,各个说得有理有据,一时朝堂之上又陷入了拉锯的局面。
扶微看向丞相,有意留心他的脖颈,谁知他早早戴上了狐毛围领,那痕迹虽看不出了,幌子却扩大了数倍。她扯了下嘴角,“朕愿听相父的意思。”
丞相执着笏板向上呈禀:“依臣愚见,循序渐进才是上策。税当减,但不宜操之过急。正月伊始,乌桓数犯我北部边疆,朝廷虽遣骑兵驱逐,但治标不治本,乌桓何时卷土重来,不得而知。若想长治久安,戍防要巩固,兵力要增加,防御工事需修筑。目下北方已入严冬,军队御寒又是一项大开支,若此刻税收骤减,待明年财政便会捉襟见肘,届时又当如何?”
扶微叹息着点头,“相父所言极是,然先帝有遗训,行仁政,以德治国……”
丞相半步也不肯退让,“安定北方,令百姓免受流离之苦,便是最大的仁政。”
他不愿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非但没有触怒她,反倒令她庆幸,庆幸彼此的政见如此统一,庆幸他目前没生二心。其实她提出这个议案,有试探他的用意,如果上次不欢而散令他怀恨在心,必然会大力支持她改革。王侯将相、官吏豪绅,这些人是构成大殷上层的基石。五日之前图谋王侯田邑,五日之后又夺豪绅生计,果真一口气把这些人全得罪光了,那么她的帝位就要坐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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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正文已完结●下本预收乖,放松两年前,海岛上,17岁的夏子栗捡到一个狼狈的陌生男人。他俊美丶神秘,行事不羁。在夏子栗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两年後,夏子栗考上汀城大学,在高级宴会厅兼职时,再次遇到那个男人。彼时对方西装革履,群英环绕,高不可攀。听说是华幸集团的掌权人华谷臣。记得当初男人离开时,曾说过遇到困难可以来找他。那如今还算数吗?汀城上流圈里,华谷臣声名在外,其人手段狠辣,笑里藏刀,尤其不喜女色。无人敢往他床上送女人。但某天身边突然跟了位貌美明艳的女大学生。为她还巨债,送她豪车豪宅,还送她人脉和资源。人人都以为这是他养的金丝雀。可实际华谷臣只是单纯地报答当年落难後的收留之恩。当然他也确实对夏子栗很特殊,纵容她为所欲为。後来夏子栗变得有恃无恐,暗戳戳撩他,某天却撩过了火。触到了华谷臣的底线。华谷臣还是笑着的,眼底却有克制不住的情绪看来我是太纵容你了。那夜,阳台上娇艳的玉兰花被暴雨凿透。夏子栗一夜都哭得断断续续。身负巨债貌美女大x笑里藏刀骚断腿财阀上卷叛逆女高vs落难少爷[慢热,可跳看]下卷火辣女大vs财阀大佬又名落难大佬报恩记大佬报恩暗恋成真上位者沦陷久别重逢下本乖,放松预计五月开七年後重逢,和高中暗恋了三年的白月光做了炮友。高中毕业那年,宋敛吟曾鼓起勇气向江砚川表白过,但被冷漠拒绝,此後再无交集。七年後高中同学聚会上,班花再提起这事时,宋敛吟不屑一笑早不喜欢了。江砚川但笑不语。但後来没多久他们却做了炮友。江砚川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又残忍你可以随时提出结束这种关系,但在床上时不行。宋敛吟洒脱行啊。某天前男友找宋敛吟复合,她说考虑一下。回来就跟江砚川提了结束不良关系。江砚川也洒脱行。但是在某个夜晚,雪白的床上。前男友给宋敛吟打来电话时,江砚川不复往日的绅士克制,威胁道挂了,不然让他听听我们现在在做什麽。你混蛋。表面御姐女神老师熟男寡欲医生实际钓系心机狐狸精腹黑打桩机xp女主身材超辣,眼神妖媚,会耍小心机勾男主,表面矜持女神,实际狐媚子。男主前期高岭之花,後期变成打桩机。超爱高岭之花为爱下神坛哈哈哈!久别重逢暗恋成真破镜重圆横刀夺爱真香文学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欢喜冤家近水楼台天作之合甜文时代新风夏子栗华谷臣暂定一句话简介财阀大佬报恩记立意你若灿烂,山无遮,海无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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