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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折腾了,去歇着吧。”
穆枢凌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云奉启,说:“吵醒你了?”
“没睡着。”
穆枢凌就着床边儿坐下,问:“疼吗?”
云奉启没回话,穆枢凌也觉得这问题问的有些不妥。膝盖被马踩碎了,又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穆枢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以前云奉启一直是住在书房的,今天送回来的时候同时跟着几位大夫,总不能让外人瞧出笑话来,就回了寝屋。
“我在这里会吵了你吗?”云奉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不会,不会!”穆枢凌连连说。
“嗯。”云奉启应了一声就合了眼。
穆枢凌便吹熄了屋子里的灯。在架子床的外侧躺下。
“要是疼了,伤口裂开了,或者渴了要喝水就和我说。”穆枢凌小心翼翼地给云奉启拉了拉被子。
云奉启夜里需要服一副汤药,穆枢凌又担心他夜里有什么需求就没有睡得踏实。第二天穆枢凌刚起来,还未来得及梳洗,先给云奉启准备的药膳粥,又按照大夫的嘱托给他换了药。
等到她刚想梳洗的时候,孙明兰就过来了。
穆枢凌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恢复平常的样子招待孙明兰。云奉启恰巧抬头,穆枢凌蹙眉的样子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他略诧异了一瞬。
等到孙明兰走了以后,云奉启把穆枢凌叫到了身边:“明兰想一直留在云家。”
穆枢怔了片刻,低声应了一下。
云奉启仔细瞧着她的神情,说:“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穆枢凌苦笑,“倘若我说不喜欢,那你可以不让她留下吗?”
“可以。”
穆枢凌惊讶地抬头望着云奉启,一时迷糊。
·
孙明兰是红着眼睛离开云家的。她向来喜欢高高束发,走得那天将长发放了下来,垂在脸侧,遮了红肿的眼睛。
云安在自然要亲自去送她,瞧着她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心疼。除了心疼以外,她更多的是疑惑。孙明兰在这里小住的日子也不短了。无论是母亲、哥哥还是嫂子都是默认的态度。怎么就突然走了?而且还是红着眼睛,明显哭得很凶。
据说,孙明兰是照常去看望云奉启的时候被云奉启屏退了下人,与她说了几句话。她便要回家了。
“哎呀。”云安在一走神,手中的绣花针就扎进了指腹,一滴血珠儿就沁了出来。她急忙将手移开,不想血珠儿落在喜被或者是银线上。这床喜被,是她给云安酒绣的,给她出嫁用的。原本云安在给云安酒准备的出嫁礼物早就做好了。可是这回她出嫁以后又能回来小住,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又给云安酒做一床被子。可是云安酒的婚期将近,她一个人是忙不过来了,拉了云安酒和云安薇一起来做。连孙氏都一块过来帮忙。若不是穆枢凌要照顾如今行动不便的云奉启,也是要被云安在拉过来的。
几个人倒是一边绣着戏凤百子喜被,一边说着话。
“怎么这么不小心。”孙氏急忙用帕子给她擦了手指上的血迹,又为她仔细包好。
“母亲,”云安在丝毫不在意手指上的伤口,她凑到孙氏面前,“女儿有事儿请教母亲,还望母亲不吝赐教!”
“说吧,别跟我来这一套面子话。”孙氏笑着用指尖戳了戳云安在的额头。
“母亲神通广大一定知道哥哥对表姐说了什么对不对?”一对黑亮的眸子在云安在的眼眶里打了转儿。
云安酒和云安薇也都悄悄竖起了耳朵,之前她们两个也以为对这个明兰表姐以后指不定要换个称呼呢。
孙氏一下就笑了,“你啊!难道你认为母亲会在你哥哥房里安插人不成?”
“可是……可是……”云安在可是不出来了。
孙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是已经出嫁了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云安在担心孙氏又要责怪她在萧且离开丰东当天急匆匆回云家的事儿,她急忙拿起针线,低头绣着喜被上的图案。
可是有些话孙氏还是得说的,“萧且上面没有父母,你在那边也不会受到各种钳制,日子应该是会比大部分新妇要舒心的。可是你也总不能任性胡来,再过两年当了母亲,更要稳妥起来。”
云安在穿针引线的动作一滞。
当了母亲?
“我知道了……等他回来了,我就……慢慢稳妥起来……”云安在小声说。
孙氏皱眉,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胡乱说的话,什么叫做‘萧且最好去个十年八年’?”
云安在嘟囔:“母亲不是说了不往哥哥身边安插人吗?怎么我这边的事儿倒清楚……”
孙氏还想再说,顾嬷嬷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夫人,李家长子的事儿已经确定了。”
闻言,孙氏叹了口气。
云安在不由好奇,急忙追问:“母亲,哪个李家长子?出了什么事儿?”
孙氏本不想说,可脑中忽然想起萧且的身影,便道:“是李将军家的长子,那长子十五岁跟随他父亲出去四处征战。上个月在金川县不幸中了埋伏,去了。”
“哦……”云安在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可惜。
一旁的云安酒和云安薇也都有些怅然。
那李家长子,在丰东也算是个名人。少年将军,又是仪表堂堂,曾让许多闺阁女子瞩目,也是不少世家主母考虑的好女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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