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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源交融（第2页）

阿古拉憎恨地看着念安，“……生下来不哭……瞪着一双和他爹一模一样的黑眼睛……像讨债的鬼！”

“那男人……生下崽子後没几天……自己用碎陶片……”

她做了个割腕的动作，“死了……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看着关他儿子的方向……”

“那少年……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带着刚出生的小崽子……还有那男人死前攥在手里的……一块破布包着的碎玉……跑了……跑进了大周边境……”

阿古拉说完，瘫软下去，眼神空洞。

真相如冰锥刺入陈谷雨心脏。

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转身，从巴图手中接过念安。

孩子睁着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新绿，浑然不知沉重过往。

陈谷雨抱紧他，低头轻吻他的额发。

“安安，”她的声音沙哑而温柔，“不怕了。姐姐在。”

“姐姐带你去……找阿兄。”

青白光芒在她眼底流转，映照新生的草原与懵懂的孩子，也映照那通往真相的艰险前路。

呼和苏鲁草场边缘的新绿在风中轻颤。

巴雅尔部的牧民们忙着清理灾後的狼藉，看向中央毡房的目光里混着敬畏与感激。

阿古拉被捆在一旁，眼神空洞，像被抽去了骨头。

毡房内，油灯昏黄。

小念安蜷在厚毯里，已经睡熟了，呼吸均匀。

陈谷雨盘膝坐在他身旁，闭着眼。

她需要弄明白身体里多出来的东西。

心神沉入契地草原。

眉心处，两股力量正在冲撞。一道温润平稳，是来自青州地晶的契约之力，像条熟悉的河流；另一道却凶猛陌生，是方才从草原血汗中涌出的白光，狂野不羁。

它们互不相容。青流嫌白芒粗暴，白芒厌青流拘束。

陈谷雨蹙眉。这样下去不行。

她不再试图强行压制或分开它们，而是将意念沉下去，更深，更静。

守护。

这个念头清晰起来。守护这片刚生出绿意的草场，守护身边酣睡的孩童，守护那个远在未知之处丶必须去寻回的人。

她需要它们。需要它们合一。

意念如细流，缓缓拂过奔腾的白光，渗入温润的青流。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那狂野的白光似乎认出了这“守护”的意念——正是它被唤醒的缘由。它奔涌的速度稍缓，带着些迟疑，主动靠近青流。而青州地晶之力也微微一震，不再排斥，反而如海绵遇水般，接纳丶融合起那磅礴的生机，将其狂暴梳理成温顺可控的力量。

嗡——！

体内似有清鸣！眉心青白印记骤然亮起，高速旋转，两色光芒激烈交织，最终融为一团温润而内蕴磅礴的乳白色光晕。

成了。

陈谷雨倏地睁开眼。

感知如同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急速扩展！

跨越千山万水，极远处青州契地上晶簇的脉动清晰可辨。

脚下草原每一寸土壤下的细微声响丶远处夜栖鸟儿的翻身都落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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