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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最终夜画作与未说出口的邀约（第1页）

夜市的最终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尽兴狂欢与即将落幕的淡淡不舍的独特氛围。灯火依旧将海滩映照得如同白昼，喧嚣的人声、音乐声、海浪声交织依旧，但每个人都似乎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在摊位前流连的时间更长了，与朋友、摊主的交谈也变得更加热烈而深入，仿佛想要将这璀璨的梦境牢牢刻印在记忆里。

凡再次漫步在这片熟悉的、却因是最后一夜而显得格外珍贵的灯海之中。他先去拜访了威利的渔船，老水手正红光满面地跟几个围拢过来的镇民和游客，唾沫横飞地吹嘘着他年轻时在葛拉半岛风暴中与巨型章鱼搏斗的惊险传奇，看到凡来了，不由分说地硬塞给他一大包刚烤好、散着浓郁咸香和焦香的鱿鱼干。随后，他在售卖热红酒的摊位旁遇到了乔治和艾芙琳，艾芙琳奶奶趁着乔治不注意，悄悄把凡拉到一边，带着点小女孩般的兴奋告诉他，那条准备织给他的围巾已经完成了一半，她特意选了和他眼睛颜色很配的、沉稳的深蓝色毛线。

他特意再次绕到那艘停泊在稍远位置的神秘商船边，那颗浑圆莹润的珍珠依然静静地躺在紫色天鹅绒垫子上，在特意打下的灯光下散着柔和而诱人的光泽。但他这次只是驻足凝望了片刻，内心平静，并未升起强烈的占有欲，随后便坦然转身离开。他隐约觉得，有些极致的美好，或许在当下，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去欣赏和向往，比强行拥有更能留存其韵味。

当他再次踱步到那位流浪画家的船前时，现这里比前两晚更加热闹，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艺术沙龙。莉亚的一幅中等尺寸的油画作品——正是那幅描绘雨幕中煤矿森林、充满了潮湿生命力与朦胧诗意的画作，已经彻底完成，并且配上了简单的原木画框——被摆放在船舷边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贴着一张手写的标价牌。令凡感到惊讶和欣慰的是，画作前竟围着好几个人在驻足欣赏、低声品评，其中还包括一位衣着讲究、气质不凡、看起来像是来自祖祖城或更远地方的艺术品收藏家。

莉亚站在画作稍旁的位置，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骄傲以及一丝应对正式场合的紧张，正努力保持着艺术家的镇定，与那位收藏家和其他感兴趣的观众交谈，解释着创作的灵感和技法。凡没有立刻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地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这一幕，内心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仿佛自己也分享到了一分成功的喜悦。

经过一番细致的观赏和交谈，那幅《雨中的煤矿森林》最终被那位外镇的收藏家以相当不错的价格欣然买下。收藏家小心地用软布和牛皮纸将画作仔细包裹好，礼貌地道别后离开。人群渐渐散去，莉亚这才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脸上绽放出如同雨后初霁般灿烂、真实而如释重负的笑容。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凡，立刻激动地快步走了过来。

“凡！你看到了吗？刚才！”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脸颊泛着红晕，“有人！有人买走了我的画！用真金白银！天哪，我到现在手还在抖，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我看到了，莉亚！这真是太棒了！由衷地恭喜你！”凡的喜悦也溢于言表，“你的才华和坚持终于得到了认可，这幅画完全值得。”

“谢谢！真的……特别要谢谢你那天晚上让我在你的农舍避雨，”莉亚的目光真诚而温暖，“那幅画……很多关键的灵感和最后决定性的笔触，就是在那个雨夜，在你的屋檐下酝酿和确定的。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真的！”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和无比明亮的光芒，那是对自身价值被肯定的激动，也是对未来艺术道路充满了更多希望与信心的神采。

这个生在夜市尾声的好消息，像一股温暖而有力的潮流，为这最后一夜的绚烂，增添了格外明亮、动人的一笔。

随着夜色渐深，接近子时，夜市的气氛在达到一个喧闹的顶峰后，开始不可逆转地缓缓滑向尾声。摊主们开始清点货物，收拾摊位；一些船只甲板上的彩灯和装饰灯串开始陆续熄灭；人们带着购买的物品、交换的联系方式和满心的美好回忆，开始三三两两地道别，陆续离开这片即将恢复宁静的海滩。

凡也准备返回农场了。他在逐渐稀疏的人流中看到了海莉，她正和艾米丽站在一起，似乎也在做离开的准备。艾米丽正低头仔细整理着刚买到的一包散着异域香气的混合香料，海莉则微微侧身，望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反射着残余灯火波光的海面，手里无意识地绕着相机的背带。

凡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一些。他想起那张未能送出的月光水母节照片还躺在抽屉里，想起暗房里红光下她专注的侧影，想起她挂在自家门廊下、在夜风中出清响的贝壳风铃。一个念头清晰地冒了出来：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邀请她这个周末，如果天气晴好，一起去山里走走？冬天的山区雪景应该别有一番韵味，或许能让她拍到一些不错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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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夜风，鼓起勇气，朝着她们姐妹俩的方向走了几步。

就在这时，艾米丽已经整理好了香料包，抬起头，很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了海莉的胳膊，语气轻快地说：“好了，海莉，我们该回去了吧？妈妈刚才托刘易斯镇长带话过来，说家里烤了你最喜欢的肉桂苹果派，还热乎着呢，等着我们回去吃呢。”

海莉闻言收回望向海面的目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期待：“哦，好啊。正好站了三天，我也觉得有点累了，脚都酸了。”她转过身，恰好看到了正走近的凡，对他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明艳的笑容，挥了挥手：“嘿，明天见了，勤劳的农场主先生。这三天夜市真的很棒，对吧？收获不少。”

“……嗯，很棒。收获很多。”凡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关于周末邀约的话，又悄无声息地咽了回去，也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挥了挥手，“明天见。艾米丽，也晚安。”

“晚安，凡！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艾米丽笑着回应，亲昵地挽着海莉，转身融入了离去的人流。

凡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姐妹俩相互依偎着离开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如同夜风般微凉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释然和平静。他总觉得，时机似乎总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他并不感到焦虑或气馁。星露谷的日子还很长，流淌缓慢而坚定，就像这每年一度的夜市，虽然今晚的绚烂即将落幕，但明年的这个时节，灯火依旧会再次点亮这片海滩。

他独自一人，沿着被潮水打湿又退去的沙滩，慢慢地往回走。身后的灯火如同星辰般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持续了三天的喧嚣与热闹如同退潮般迅消散，最终归于深邃的宁静。耳边只剩下海浪不知疲倦地、轻柔拍打岸边的沙沙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若有似无的、混合了各种美食、香料和昨夜烟花燃放后的淡淡气息。

持续了三天的、如同幻梦般绚烂的夜市，正式结束了。但那些温暖的相遇、新奇的体验、收获的礼物与善意，以及所有被定格在脑海中的美好瞬间，却真实地沉淀了下来，化为了内心丰厚的滋养。这份温暖与光芒，足以照亮并温暖整个冬季余下的、可能略显平淡的时光。

回到被黑夜和寂静笼罩的斯塔布斯农场，万籁俱寂，唯有风声。他将海莉赠送的那串贝壳风铃，小心地、郑重地挂在了农舍门廊下正对田野的位置。夜风吹过，贝壳相互轻轻碰撞，出一连串细微、清脆、如同泉水叮咚般的悦耳声响，仿佛是那已然落幕的夜市，所留下的最后一丝悠扬的余韵，轻轻回荡在星露谷沉静的冬夜里，诉说着曾经的热闹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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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落幕之后】

·凡：（站在门廊下，聆听着风铃清脆的叮咚声，低头对终于肯凑过来的铜壶轻声说）热闹散了场，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铜壶：（因为主人连续三天晚归且身上沾满陌生气味而极度不满，此刻终于纡尊降贵地踱步过来，用脑袋不怎么温柔地蹭了蹭凡的裤腿）喵嗷……（翻译：哼！愚蠢的两脚兽！现在才知道回来？那些吵死人的亮片、熏死鱼的腥味和挤来挤去的人有什么可留恋的！还是朕的地盘最清净安逸！……不过，看在你好像有点垂头丧气的份上，朕就大慈悲，准许你伺候挠下巴三分钟，不准多！）

·凡：（笑着弯腰，将这只口是心非的猫咪抱进怀里，感受着它温暖的绒毛和故作矜持实则放松的咕噜声）是啊，外面再热闹，终究还是家里最舒服，最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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