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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麽多巧事。”贺承铮也笑,又道:“行了,注意胳膊,有事给小庄打电话。忙去了。”
谷斯文找了个咖啡厅坐着,边咬着吸管边翻杂志,不久,缓缓摇摇头说:“杏……你这篇写得真好,又进步了,而且很大。”
两面的篇幅,整整齐齐的黑白印刷,白友杏瞧着也心潮浮动,看过两遍後,又翻了下一页,是她很喜欢的“爱的十四行”专栏。
这里每一期都刊登很多不错的情诗,质量相当高。如今杂志那麽难卖,《天涯知己》还一直能摆在书店杂志栏的最中央,就是因为杂志质量好,编辑水平高,内容从不掺水。
本期的第一首诗就令白友杏愣住了。
她怔怔地望着那个笔名,低云。这是一位特邀写手,不常上刊,但每次上,都是这个版面的卷首诗,专用来开篇定调子的。
那首诗的题目是——《那颗因膨胀而消失的痦子》。
手术刀剜去你脸颊的星
我喉咙里的雨
早把未说出的情话
泡成发霉的苔藓。
我曾嫉妒它日夜吻你的温度
阻挡你落下的泪
若膨胀来自你的湿润
灭亡,也将是一首诗。
“我去……”白友杏惊呆了。一擡眼,谷斯文正憋了一脸恼怒的气焰,忽的把杂志一扔道:“我要找他对质!”
“斯文你听我说,不一定是他,多半是巧了……”
“除了他还有谁!”
“斯文你先消消气,伤口不能用力绷的……”白友杏在她手背上忙不叠地拍着,“那你说怎麽办,你说怎麽办咱就怎麽办……”
“我要掐着他的脖子,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谷斯文伸手向空中一掏,又一指,“不,准,爱,我……再爱我,我废了你!”
“可是斯文……爱能控制得住吗?”
“那是他的事!”
白友杏点点头,觉得颇有道理,又问:“最近他找你上课了吗?”
“找了。”谷斯文闷闷的,“他爱我归爱我,上课归上课,两码事。但我给他上强度,我累死他!我让他志高!”
怪不得小庄的身材越来越好了,白友杏又摸上谷斯文的手,“斯文,这样,我先请你吃烧烤,晚上,等他送我们送回去时,找个机会,你跟他对质!”
晚饭,白友杏和谷斯文去了天桥下的夜市吃牛老头烧烤,谷斯文把愤怒通通转化成了食欲,两人点了满满一桌子,又一人一杯热奶茶。
谷斯文啃着一串烤土豆片,翻着一本刚刚街边买的劣质影印小书——《硬男人靠食疗》,边嚼,边皱着眉头喃喃道:“六味地黄丸,捣碎了,捂热了,敷于双肾,每晚一次,再配合服用……”她一顿,擡头,“哎我说杏,这上面的食谱会不会太邪门了?”
“哪一谱啊?”
“就这谱,《卖的郎单人套餐》”
“可刚刚就是问这个的人最多。”
这本书是她俩刚从天桥底下那个卖民间验方的摊子上花九块九买的。都二月快过年了,寒风刺骨,可这个露天的小摊还是那麽火爆,里三层,外三层,被老少爷们儿围得水泄不通,还是谷斯文一连扒开了好多人,她们才挤进去。
“你看这个套餐。”谷斯文指着上面模模糊糊的油印字,“炸羊鞭,蘸辣椒面服用,脆香十足……这个倒也没什麽,就当薯条吃了,可这个‘羊蛋汉堡包’是什麽意思?”
白友杏不以为然地专心吃着一小碗炒饭,随口说:“你刚刚没听卖书的老板说吗?就是一切为二,撒点孜然,放空气炸锅里烤一烤,中间夹点壮阳草……”
“啥是壮阳草来着?”
“就是老韭菜嘛!”
“噢。”谷斯文悠悠点了点头,又一缩脖,“这空气炸锅还能要吗?得有一锅羊尿味儿吧?这成本太高了。”
“唉,也值了。”
“小杏,你可真好,我铮哥知道你为他做这麽多吗?知道了得感动死吧?”
“不知道。”白友杏扔下勺擦擦嘴,“也用不着知道。少说,多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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