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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寻了一圈,还是毫无发现,只得上前问道:“掌柜,这里可有用了高岭土烤制的花盆。”
掌柜听了她的问话,回忆道,却是有这样的花盆,每月都是由一名熟客定制的,这店堂上并无贩卖。
但当若儿再追问那买家是何人,那掌柜就是不语,身后的秋膘连忙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出了店铺。
若儿心中急切:“我还没问清事儿,怎么就将我拉了出来。”
秋膘说道:“你可是莽撞了,这就好比冰原几原之间互不通气,哪家店铺也不会将各自的客户的讯息随便外露,更何况还是个半路出来的生人。”
若儿心里也是明白,但昨夜黑玉的话外之意:这时间若是再拖下去,那些被封在了美人藤里的姑娘只怕是要彻底变为花人了,她一心就想着快些找出她们口中所说的‘花月谷’。”
她迟疑着就是不肯随意离开,这时,就听得旁边几个妇人围在一起:“你可是听说了,那花夭待会偕了沈家的闺女,回门探望。你也让你家的丫头拾辍拾辍,兴许也能被看上。”
若儿听到沈家姑娘和花夭两字,忙凑了上去:“几位婶婶,你们说的可是花月谷的花夭舞娘?”
这几名农家打扮的妇人也是热心肠,:“就在前头的大宅子里,花夭姑娘每三月才来一次,那几户好命的姑娘们回来都是穿金戴银的,可真是交了天大的福气。”
这时身后的街道上扬起了一阵轻尘,迎面驶来三辆花车。
014群芳黯销深宅落
三辆花车巍颤颤地驶来,装裱车身的也不是寻常的雕文画刻,而是用了数不尽的鲜绿藤条和玉透白花,丝绿车幔随风而动,幽香袭面,两旁围观的人只觉得心神微恍,那花车已经停在了一家新起的民宅门前。
只听得一阵“咯咯”笑声,花车上下来了几人,走在最前头的女子,一身玫黄,她身若含水骨,蛇腰款动,身后的几名少女,也是如此,走动起来,如同翩舞。
宅院外立着些老少男女,都是满脸讨好,点头哈腰地问候着,想来就是那些妇人口中的沈家人。花车上下来的几人都是面色平板,唯有那名带头女子,笑意满盈。
简单的一阵问候后,几人就要离去,新宅之中,跌撞走出了名老妇,鬓角霜白,身形凋瘦,一把拉住了人群中的一名少女,嘴里不停地唤着:“阿暖,我的阿暖。”
若儿暗看那名女子,只见她脸上施了层厚粉,唇上也是一片血红,让那张还有些稚气的脸看着妖艳了不少,只是眼里并无丝毫神光。
她心里暗叹,这名就该是沈暖儿了。只是看她的年龄,家中的娘亲怎么看上去如此苍老。若儿低声问着身旁看得眼热的妇人:“这位可是沈家姑娘的亲娘?”
那名妇人看了她一眼,这姑娘看着还是脸善,就答道:“正是沈家教书匠,你看阿暖儿出去才只是半年,那模样就是端庄了不少,身上穿得用得都是些精贵玩意,一身的皮肤更是白亮了不少。”
另一名妇人插嘴道:“几趟回来探视都是带了些钱帛,可真是出息了。”
几名住的近些的街坊则说道:“这本该是件喜事,只是阿暖的娘不知为何就是失了常性,每回都是拉扯着自家的闺女不肯放手,连带着以前看着热心的阿暖都不大搭理她了。”
老妇很快就被几名家眷扶了回去,那沈暖儿一言不发,随着几名女子回了花车,绿幔飘起,只露出了半边清冷的脸庞。
若儿见带头的花夭舞娘就要上车,回头问道:“爹爹,你卖女儿的不?”
秋膘听得心底寒意翻滚,他看了眼前面的那花车,声音里少了平日的懒散,提醒道:“你可是病急乱投医了,这万枚母币急不得,一年时间,绰绰有余,我再是不济,也不至于做了买卖人口的勾当,”他顿了一下,再说到:“更何况,你也值不得几个钱。”
他嘴上说着玩笑,但眼底已满是凝色,他不想掺和眼前的这趟浑水,那几名女子的异样,他又怎会看不出:“这些人,不是善类。”他心知不能和若儿说得太白,只能如此警告了一句。
若儿只觉得眼前的秋膘有些不同,心底也是捉摸不透这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性情。
秋膘见她迟迟不语,再宽慰道:“世上求富生存之法,只得有四。你看这些个边塞小城也不例外。芳菲花坞,只事农业,也可做的花开遍地,你再看珐璍轩,则是手艺传天下,再看北原,则商行天下,只是最后都服了一样。”
他四下顾盼低声说道:“士...这无论是怎么样的富甲天下,都逃不出帝王手中的士兵限制,所以...,我们先不论这些,我只是提醒你,我们若真要在了这时间内,有所成就,在了冰原立足,还是要从这四者入手。”
若儿看着前方的女子悉数上了车:“秋师长说得甚对,若儿思了一夜,总算是想到了...那些美人舞正是你所说的致富之道。”
秋膘则是不解道:“我先前也是说过,奇货可遇不可求,和那小西锦一般,都是些稀罕的家伙。”
他眼前的小姑娘眼里多了几分冷色:“再如此下去,只怕就不是稀罕的东西了。”
“三日,我只需三日”,她晃荡着手指,眼里多了份恳求。
秋膘嘴角勉强的牵动了下,他不禁想起了...
“你...和我认识的一名师长...还真是有些相象,三日?三日能成什么气候?”他还是不肯。
哪知若儿已经快步上前:“前面的几名漂亮姐姐,你们可是还要选人?”
花夭才刚坐上了花车,在了外人眼前笑容满面的脸立时失了和善,这些日子也是烦心,她此次出来,本就是想收些好苗子回去。
前些日子,她四处一番寻觅,总算找齐了几十名合用的少女。容貌姣美的育成了花人,身姿曼妙则移魂成了美人舞,本以为总算可以停歇上一阵,哪知那该死的花惹娘居然转手就毁了那批半熟的花人再接着也不曾和自己招呼一声,就卖出去了十株美人舞。
花惹娘换回的那车上等丝绸,一定是要送回谷中去献媚,自己平白贴进去了花人美人舞,又沾不得一点好处,她想着就觉怄心。
她又怕以后受了上头责罚,只得再四下收集些合适的女子,这些日子,自己已是走了好些城镇,这合适的女子越来越少,若是凑不足人数,又要去受着花惹娘那反复无常的破脾气。
她原本以为带了这群女子返乡,做了个围观噱头,希望可以引得一些小门小户,将家中的女眷报上来,哪知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招揽过来。
听了车后的声响,她挑帘查看,先是见得一名粗壮汉子,看着也是落魄,酸寒破败像,这样的人又怎能养得出好女儿来。
花夭眼角透出股蔑意,就要放下车帘,心想又来了个胡乱来凑数的,哪知眼前平的扬起了阵惊尘,少女的身影已经落在了眼前。
只见来人嘴角高扬,不甚服帖的卷曲中发飘在脸侧,一双晶眸里满是期盼,“这位姐姐,你先慢着走开。”
花夭打量着若儿,这名少女相貌该只算得中等,再往下看,身段子倒是看着很是匀称。
那双眸,花夭看着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好清透的眸子,女人看女人,可和一般的男人看女人很是不同,这名少女,青稚未脱,脸带英气,一双眸子尤其出众。
眼神清亮,眼眸青黑,眼白清透,好一双三清之眼,体态轻灵,行走之间,不带赘土,就算没有丝毫舞技,想来学习也是不难。
身后的男子僵立了片刻,似是轻叹了一句,嘴中可怜道:“好心的大姑娘,你看我这好好的姑娘,整日和我在了日头里没日没夜得干庄稼活,见了这些好命的姐姐,就想投了你去,你就做做善事,收下她吧!”
若儿听了,稳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自己长得这身蜜色肌肤,还真有几分农家丫头的摸样。
她看着车里的女子,个个都是雪肤玉肌,自己往里头一站,只怕还真得成了焦土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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