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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塑料姐妹花速成指南（第2页）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东西呢？可惜囊中羞涩，只能欣赏欣赏了。”凌红云笑得坦率又带着点小无奈，站起身，自然地出邀请，“走？陪你去看看别的？我知道二楼转角有家店，橱窗里摆的几款包设计感挺强的，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看着很特别。”她抛出一个新的购物点作为诱饵。对于此刻的李晓蕊来说，逃离这个让她丢脸的现场，用新的购物刺激来麻痹痛苦，是本能的需求。

李晓蕊犹豫了。她看了看凌红云朴素的穿着（内心自动将其归类为“经济实力有限但品味尚可的普通人”），又想到自己此刻确实不想一个人回那个冰冷的公寓面对失落，更怕遇到熟人。她需要一个听众，一个能理解她委屈、暂时不会评判她的人。

“……好吧。”李晓蕊吸了吸鼻子，也站了起来，重新拎起她的购物袋，“麻烦你了，红云。”她主动靠近了凌红云一步，距离感瞬间拉近。

第一步，成功！

建立在“同病相怜”的共情、适时转移注意力、以及对“战利品”的认可之上，这份脆弱的“塑料姐妹情”初步建立，远比生硬的攀附和身份伪装来得自然可靠。

凌红云一边陪着李晓蕊往她随口胡诌的“特色店”方向走（实际是漫无目的地瞎逛），一边扮演着完美的情绪垃圾桶。李晓蕊的抱怨如同开闸洪水：陈鸿宇的若即若离、他那些个“大项目”、他从不带她进入核心社交圈……凌红云适时地点头，出“嗯”、“啊”、“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的附和，眼神里充满理解和同情，偶尔恰到好处地插一句自己“前男友”的劣迹，迅巩固着这份建立在共同“遇渣”经历上的同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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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这份“友谊”：互加微信是必须的。忍受对方即将开始的、必然充斥奢华炫耀的朋友圈轰炸，扮演好那个永远点赞、永远惊叹“好美”、“好羡慕”的完美捧哏，是她这个“实习红娘”接下来最重要的“日常修行”之一。

凌红云脸上挂着感同身受的微笑，心里却在默默计算着奶茶的成本和与小团子的伙食费。为了那点可怜的月俸，为了不被扣钱，为了能在这人间继续“活”下去……这“塑料姐妹花”的戏码，她必须演得炉火纯青。

天色擦黑，李晓蕊在凌红云“恰到好处”的安慰和“转移注意力”的购物提议下，情绪总算平复了许多，甚至因为凌红云的“共情”和“懂她”，而主动提出请凌红云吃饭。但是担心小团子一下午的凌红云只要想着一起吃饭又得再耗几个小时就想也不想的找了借口拒绝，于是两人便在星耀广场门口道了别，李晓蕊钻进了一辆网约车，凌红云则站在霓虹初上的街头，长长地、疲惫地吁出一口气。

推开o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残留杀虫剂和淡淡血腥、药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依旧简陋破败，但至少……暂时没有拇指蟑螂出来“迎宾”了。

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床上。小小的黑猫蜷缩在相对干净的一角，依旧裹着纱布，小小的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听到开门声，那双熔金般的竖瞳倏地睁开，警惕地看向门口。看到是凌红云，紧绷的身体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点，但眼神依旧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和高傲。

“小团子，我回来啦。”凌红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放柔，带着一天疲惫后归家的安心感。她快步走过去，放下包，先去洗了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

“饿了吧？今天感觉怎么样？”她伸出手指，想轻轻碰碰小团子的头顶。

黑猫却猛地偏开头，喉咙里出一声极其微弱但清晰的低吼，带着警告的意味。它那双熔金眼瞳紧紧盯着凌红云的手，身体下意识地想蜷缩得更紧，避开可能的触碰。

凌红云的手停在半空，无奈地笑了笑：“好啦好啦，知道你高冷，不喜欢别人碰。但是，”她语气变得严肃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伤口必须换药！不然感染了会更麻烦！我可没那么多钱再送你去医院了！”她指了指桌上那瓶所剩不多的消炎药粉。

小团子似乎听懂了“麻烦”和“钱”字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嫌弃？它扭过头，似乎想用沉默表示抗议。

凌红云才不管它的傲娇抗议。她动作极尽轻柔地解开缠绕的旧纱布并拿出新买的消毒棉签和药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

当冰凉的消毒棉签触碰到伤口边缘时，小团子的身体猛地一僵！它下意识地想弓背、炸毛、甚至伸出爪子反抗！但重伤的虚弱让它所有的反抗都变成了徒劳的、剧烈的颤抖。它只能死死咬着牙，喉咙里溢出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呜咽，那双熔金眼瞳因为剧痛而微微涣散，却固执地不肯闭上，死死瞪着天花板，仿佛在忍受奇耻大辱。

“乖，忍一忍，马上就好……”凌红云心疼得要命，动作更加轻柔，嘴里不停地低声哄着，“我知道疼，忍一下下……小团子最勇敢了……好了好了，上药粉了，这个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药粉洒在伤口上，带来一阵刺激性的疼痛。小团子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小小的爪子无意识地紧紧抠住了身下的旧床单，留下几道浅浅的抓痕并出急促而痛苦的喘息。

凌红云的心也跟着揪紧，动作快而稳地重新裹上干净的纱布，小心地系好。“好了好了，换好了！”她松了口气，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看着小团子脱力般瘫软下来，闭着眼睛，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凌红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饿坏了吧？今天给你弄点营养的。”她起身，拿出那袋刚从市买回来的婴儿米粉。用小碗盛出，并用温开水一点点冲开，调成稀稀的米糊，端到床边。

食物的香气似乎唤醒了小团子一丝精神。它艰难地睁开眼，警惕地看着那碗糊状物，又看看凌红云。

“来，试试这个，米糊糊，很香的。”凌红云用最小的勺子舀起一点点，送到小团子嘴边。

小团子嗅了嗅，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嫌弃和抗拒。它扭开头，拒绝得很明确。

“不吃怎么行？你现在这个伤势一定要尽量补充食物。”凌红云有点着急，“乖，就吃一点点？你看，我都陪你一起吃……”她说着，自己也舀了一点点米糊放进嘴里，夸张地咀嚼着“嗯！好吃！”

也许是她的“示范”起了作用，也许是实在饿得受不了，小团子犹豫了一下，终于极其勉强地、试探性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勺子边缘的米糊。尝到味道，它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又舔了一下，然后……开始小口小口地舔食起来。动作很慢，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高贵的勉强，但终究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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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红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她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看着小团子安静地进食，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枚温润的琥珀，那拒人千里的疏离感似乎也淡去了一些。一种奇异的温暖和满足感，悄然填满了凌红云疲惫的心房。在这个破败、拮据、危机四伏的“仙班”生活里，至少还有这个小生命需要她，依赖她。

喂完小半碗米糊，凌红云又拿出药片。这才是真正的挑战。她试着把药片混进勺子中的米糊里，但小团子极其敏锐地察觉了异样，立刻停止进食，警惕地看着她，不再碰勺子。

“唉……”凌红云无奈，只能使出杀手锏。她用手指沾了点米糊，然后极其小心地将小小的药片藏在指腹下，趁小团子舔舐她指尖的米糊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另一只手轻轻捏开它的下颌，迅将药片塞进它喉咙深处！然后飞快地合上它的嘴，轻轻抚摸它的喉咙，帮助吞咽。

“喵——！”小团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惊得全身毛都炸了一下，出不满的叫声，挣扎着想要吐出来。但药片已经滑了下去。它愤怒地瞪着凌红云，喉咙里出威胁的低吼，仿佛在控诉她的“卑鄙”行径。

凌红云赶紧讨好地用手指沾了更多米糊送到它嘴边：“好啦好啦，药吃下去才能好得快嘛！乖，再吃点甜甜的米糊……”

小团子气呼呼地扭开头，拒绝再吃。但凌红云锲而不舍地举着手指，脸上带着哄小孩般的耐心笑容。僵持了好一会儿，也许是被那点米糊的甜味诱惑，也许是实在没力气再生气，小团子终于还是极其不情愿地、带着一种“本王宽宏大量”的姿态，又舔了几口她指尖的米糊。

凌红云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刮了刮小团子湿润的鼻尖：“这才乖嘛。”

小团子似乎被这过于亲昵的动作惊到了，身体微微一僵，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嫌弃，有恼怒，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怔忪？它最终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把头埋进前爪里，继续睡觉不再理会她。

凌红云也不在意，看着它安静蜷缩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她小心地收拾好东西，自己也啃了半个冷馒头将就着当晚餐。

窗外夜色渐深，老破小的楼里传来各种生活噪音。凌红云一边执行任务似的在微信与李晓蕊聊着，一边忍不住看向床上那团小小的、安静的黑影。手腕的红光在黑暗中微弱闪烁，任务的压力依旧沉重。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破败的角落里，因为那只重伤傲娇猫的存在，她感到了一丝奇异的、带着烟火气的温暖和……被需要的感觉。这感觉，冲淡了地府的冰冷，也稍稍抚平了被月老殿坑蒙拐骗的憋屈。为了这丝温暖，也为了那点可怜的月俸，这红线，她牵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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