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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合作的契机（第1页）

自那日达成那份冰冷而勉强的合作协议后，江市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两股原本各自为战的力量开始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交织起来。岑鸣礼与寒牙，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存在，被迫走上了同一条调查轨道，目标直指那个行踪诡秘、行为日益猖獗的猎杀者。

约定的次日黄昏，天色灰蒙，湿冷的空气预示着夜晚的降临。幸福里小区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玻璃窗内，寒牙咬着吸管，慢悠悠地喝着一盒草莓牛奶，目光却透过玻璃，看似随意地扫过对面小区门口进出的行人。他耳中塞着一枚不起眼的无线耳机，里面偶尔传来简短、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这是岑鸣礼提供的、经过加密处理的临时通讯频道，用于纯粹公务的信息交换。

“城西，废弃货运站，第三仓库东侧墙角，残留能量波动与模式三吻合。痕迹较新，不过十二小时。”岑鸣礼的声音通过合成器处理后，更加显得非人而漠然，像是在朗读一份仪器报告。

寒牙吸完最后一口牛奶，将空盒精准投进远处的垃圾桶，对着空气低语，声音通过另一枚耳机传递出去：“收到。标记完成。看来我们这位‘清道夫’先生昨晚业务挺繁忙，城南公园的木灵残余能量还没完全散尽，这就跑到城西加餐了。”

他拿出手机，调出那份共享的电子地图，在城西货运站的位置添加了一个新的标记，并附注了时间和特征。地图上，代表失踪案现场的红色光点与代表地脉异常区域的蓝色光斑交织，已经形成了几片隐约集中的区域，尤其在城市几个废弃或人迹罕至的角落。

“根据现有数据模型分析，目标活动范围呈现不规则扩散，但存在几个高频活动区。”岑鸣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数据分析特有的冷静，“其猎杀目标的选择看似随机，但能量吸收效率在提升。怀疑其吞噬行为已进入稳定阶段，或掌握了更高效的消化方式。”

“高效的消化方式？”寒牙眯了眯眼，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这家伙，该不会是在‘优化’他的食谱吧？专挑某些特定属性或者更容易吸收的小妖下手？”

通讯频道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细微的电流声。过了一会儿，岑鸣礼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数据不足，无法证实。但目标妖力波动趋于活跃，稳定性下降，存在力量快增长带来的失控风险。警告等级提升。”

“明白。”寒牙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任务就是任务，尤其是涉及到可能失控、并且行为愈猖獗的目标时。“我会重点巡查北区那几个标记点，尤其是靠近工业园的那片老仓库区，那里能量环境复杂，容易藏污纳垢。”

“可。保持通讯畅通。如有现，按协议执行。”岑鸣礼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按协议执行”几个字意味着在确认目标构成即时威胁时，可以采取包括有限度联手在内的行动。

结束通讯，寒牙伸了个懒腰，骨骼出轻微的脆响。他走出便利店，傍晚的冷风带着湿意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合作虽然别扭，但效率确实提高了。岑鸣礼提供的地脉监测数据和精准定位，弥补了他手下情报网络在精度上的不足；而他凭借对妖族习性和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也能更快地解读现场残留的线索，验证岑鸣礼的推测。

他没有耽搁，身形融入逐渐深沉的暮色中，朝着城北工业园的方向而去。作为霜戍将军麾下负责处理此类事务的尘缉卫，解决小妖失踪案、清除不稳定因素是他的职责所在。如今线索越来越清晰，目标的行为模式也逐渐暴露，他必须抓紧时间，在这个疯狂的猎杀者造成更大破坏、或者引更麻烦的后果之前，将其揪出来。

夜色下的城北工业园显得格外荒凉，废弃的厂房如同巨大的沉默怪兽，在稀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剪影。寒牙收敛了全部气息，如同幽灵般在断壁残垣间穿梭。他的感知如同精细的雷达，扫描着每一寸土地、每一缕空气中可能残留的异常能量。

在一处堆满生锈铁桶的角落，他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淡的、带着水腥味的妖气残余，以及一股更隐晦的、冰冷的吞噬痕迹。

“找到了……”寒牙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滑行痕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是那只水魅的气息，看来它昨晚是在这里被解决的。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留下什么挣扎的痕迹。”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里环境封闭，能量杂乱，确实是下手的好地方。那只妖，不仅实力在恢复，狩猎技巧也越来越娴熟了。

寒牙没有停留太久，继续向着工业园深处潜行。根据地图标记和岑鸣礼提供的能量流向数据，前面还有几个可疑区域需要排查。他与岑鸣礼的这种合作，就像两个技艺高但风格迥异的工匠，被迫共用一套工具，虽然过程中充满了互不信任和暗自较劲，但为了完成“作品”——抓住那个破坏规矩的家伙——又不得不忍耐着彼此的存在和方式。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某栋高楼天台上，岑鸣礼迎风而立，深蓝色的风衣下摆在夜风中拂动。他掌心的定坤盘散着微弱的青光，指针微微颤动，指向多个方向，显示着城市不同区域残留的微弱异常。与寒牙的信息共享，让他对目标的动向有了更立体的了解，不再局限于地脉层面的单一视角。

他冰冷的眸光扫过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那下面隐藏的污秽与混乱，让他心生厌恶，但也更加坚定了他维护秩序、清除隐患的决心。与妖将合作固然令人不悦，但若是为了铲除更大的威胁，这点个人的不适，他可以忍耐。

夜渐深，江市的霓虹在湿冷的空气中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海。寒牙的身影在城北工业园的阴影中不断闪现，仔细搜寻着每一处可能藏匿罪恶的角落。

他们的合作在磕绊中展开，追踪在沉默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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