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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潮”工作室门前的空地上,堆着半人高的纸箱。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得纸箱上“苏婉清”三个字格外刺眼。
林晚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楼下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身影。沈廷洲的烧刚退,脸色还有点苍白,却执意要做这件事。他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过去彻底做了了断。
“都搬出来了?”沈廷洲的声音透过打开的窗户传进来,带着不容错辨的冷意。
张秘书点头哈腰地应着:“回沈总,苏小姐留在老宅和公司的东西,全都在这儿了。”
纸箱里露出月白色的连衣裙角,精致的书籍封面,还有那个曾经被沈廷洲随手放在书架上的陶瓷娃娃——那是苏婉清小时候送他的生日礼物,被他留了十几年。
周围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有工作室的员工,也有路过的街坊,对着那堆东西指指点点。
“这不是那个苏小姐的东西吗?”
“沈总这是……要彻底撇清关系?”
“前几天还听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呢……”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林晚的心跳莫名加快。她看着沈廷洲弯腰捡起那个陶瓷娃娃,指尖摩挲着娃娃的脸,动作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
他……还是舍不得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楼下的动静惊得烟消云散。
沈廷洲举起陶瓷娃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狠狠砸在了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划破空气,陶瓷娃娃四分五裂,碎片溅落在纸箱上。
林晚的呼吸骤然一滞。
沈廷洲没看那堆碎片,转身拿起一把打火机,直接点燃了最上面的纸箱。干燥的纸张遇火即燃,火苗“腾”地窜起来,舔舐着月白色的连衣裙,很快就蔓延成一片火海。
“沈总!”张秘书吓得脸色白,“这要是烧起来……”
“让它烧。”沈廷洲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股决绝的狠劲,“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该烧成灰。”
火焰越烧越旺,映红了他的侧脸,也映红了周围围观者震惊的脸。那些书籍、衣物、信件,曾经承载着所谓“童年回忆”的物件,在烈火中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被风吹散在空气里。
林晚看着那场大火,看着沈廷洲站在火前挺拔的身影,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想起他在雨里跪着的狼狈,想起他烧时攥着她衣角的脆弱,想起他砸了温家客厅时的疯狂……这个男人,在用最笨拙也最彻底的方式,向她证明他的决心。
火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地黑色的灰烬。沈廷洲转过身,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二楼窗边的林晚身上。
他的眼神很亮,像淬了火的钢,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他朝着她的方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角落:
“我沈廷洲,过去、现在、未来,心里都只有一个人。”
“她叫林晚。”
“不是别人,从来都不是。”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重,像是在对全世界宣告,也像是在对自己起誓。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出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和议论声。
林晚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不安、犹豫,在这一刻全都化作滚烫的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原来破镜重圆的感觉,是这样的。不是不痛,是痛过之后,更清楚地知道彼此有多重要。
她转身冲下楼,推开工作室的门,朝着那个站在灰烬前的男人跑去。
沈廷洲看到她,眼底瞬间迸出耀眼的光。他张开双臂,在她扑过来的瞬间,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晚晚。”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下巴抵在她顶,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我知道以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晚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肩头,声音哽咽:“沈廷洲,你要是再敢骗我……”
“不会了。”沈廷洲打断她,低头吻去她脸颊的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周围的议论声、惊叹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彼此有力的心跳,和失而复得的珍重。
林晚看着地上的灰烬,突然觉得,那些被烧毁的过往,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重要的不是过去有多美好,而是未来,能和身边这个人一起走下去。
她收紧手臂,把脸埋得更深:“沈廷洲,我们回家吧。”
“好。”沈廷洲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离开那片灰烬。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破镜重圆的镜子,或许会留下裂痕,但只要两个人愿意一起呵护,那些裂痕终究会被时光打磨成独一无二的印记,见证着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有多珍贵。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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