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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瘴葬替身（第1页）

瘴气裹着血腥味在林间弥漫。殷晟海与十二名暗卫持刀围成圈，刀刃寒芒映着残阳，将萧芝芝与墨无常困在中央。墨无常袖口微动，身后突然窜出四名药人——皆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污，双手成爪，直扑暗卫而去。

殷晟海瞳孔骤缩，喉间迸破风般的警告：当心！雁翎刀如银龙腾空，刀刃与药人利爪相撞刹那，火星溅落竟在夜幕里划出猩红轨迹。那些失了痛觉的怪物似不知生死，即便被斜劈的刀光斩断小臂，残肢犹自抽搐着，染血的指尖在他玄铁锁子甲上抓出五道狰狞血痕，暗红污渍顺着甲胄纹路蜿蜒而下，恍若活物般渗进肌理。

萧芝芝与墨无常面具上的隐月图腾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两人背靠背站着，此时，一道银丝身影从墨无常身后疾掠而出——正是药人赵珩。他足尖点地，身形如掠影，左臂揽住墨无常后腰，右臂抄起萧芝芝，竟以轻功带着两人向林外冲去。暗卫们想拦，却被其余药人死死缠住——这些傀儡似的怪物，唯有将其砍得支离破碎才会停下动作，刀砍进肉里的闷响、骨裂的脆声混着暗卫的闷哼，在林间此起彼伏。

殷晟海眼角余光瞥见三人即将逃入密林，左手猛地从腰间摸出一枚透骨钉，指尖力，暗器破空声锐。“噗”的一声，透骨钉正中墨无常后心，墨无常身子一僵，一口鲜血从面具下喷涌而出，溅在赵珩的银丝斗篷上，晕开深色血花。

赵珩落地，将墨无常扶坐在地。墨无常气息奄奄，手指颤抖着指向暗卫，嘶哑的声音带着狠厉：“杀……杀光他们！”这是他最后的指令，话音落时，头便歪向一侧，只剩胸口微弱起伏。

萧芝芝被重重摔在地上，面具磕在石头上裂了道缝。她顾不上查看墨无常死活，连滚带爬地起身，裙摆被树枝勾破也浑然不觉，一头扎进密林深处，很快便没了踪影。

赵珩瞳孔骤然收缩，森冷杀机如赤色烽烟般冲天而起。他足尖点地，玄铁长刀裹挟着破空锐啸直取殷晟海咽喉。殷晟海仓促横刀格挡，两刃相撞刹那迸出刺目火星，精钢锻造的雁翎刀竟如枯枝般寸断。断刃尚未坠地，殷晟海已旋身后撤，右手探入怀中摸出透骨钉。可寒光未及脱手，赵珩刀锋早如附骨之疽而至，血芒划过半空，将他整条右臂齐肩斩断。殷晟海闷哼着单膝砸向地面，断肢处血如泉涌，瞬间浸透黄土。他左手死死撑住身躯，眼前却已泛起猩红雾霭，意识在剧痛中摇摇欲坠。

暗卫们死伤惨重，只剩三人还在苦苦支撑，药人的攻势却愈凶猛。赵珩举刀对准殷晟海头顶，眼看就要落下，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苍电率骑兵队疾驰而来，他在马上弯弓搭箭，箭尖淬着银光，“咻”的一声穿透赵珩胸膛。

赵珩动作一滞，刀刃劈歪在殷晟海身侧的泥土里，溅起碎石。殷晟海倒在地上。赵珩中箭却未倒下，转身便向苍电冲去，胸前的箭杆随着动作晃动，确没有鲜血汩汩流出。

殷晟海额角青筋暴起，以额抵着带血的泥地，脊背如弯弓般缓缓撑起。染血的左手在碎石间摸索，攥住那枚淬毒透骨钉时，掌心瞬间被倒刺划破。他暴喝一声，借势翻身而起，将全身残力凝成一道寒光，直取墨无常咽喉。墨无常身体抽搐了一下，彻底没了气息。随着主人殒命，所有药人动作骤然停滞，像被抽走了魂魄般，僵在原地不动。

苍电翻身下马，快步冲到殷晟海身边，见他断臂处血流不止，脸色惨白如纸，急忙撕下衣襟为他包扎：“殷将军！撑住！殷将军！！”他高声呼喊，却见殷晟海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晕了过去，苍电架起殷晟海，翻身上马，直奔皇城疾驰而去。

萧芝芝跌跌撞撞冲进密林，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后背的伤口被风一吹，疼得她倒抽冷气。身后隐约传来骑兵的马蹄声，她不敢回头，只攥着怀中装人面蛊的玉盒，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跑。穿过前面的菌子坡，再往西南走便是官道，可她此刻体力早已透支，眼前阵阵黑，连脚下的路都快看不清。忽然，萧芝芝猛地顿住脚步，躲在一棵老松树后探头望去——菌子坡上，一名穿着青布碎花裙的少女正蹲在地上，竹篮里装满了肥嫩的棕头菌，她哼着乡谣，指尖轻轻拂去菌伞上的泥土，浑然不知危险已近。

萧芝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悄悄摸出袖中装迷神蛊的银瓶。她绕到少女身后，趁对方弯腰采菌的瞬间，指尖捏碎一颗虫卵，悄无声息地撒在少女后颈。迷神蛊的粉末遇热即化，少女哼歌的声音突然顿住，身子晃了晃，眼神瞬间变得涣散，像提线木偶般僵在原地。

“脱衣服。”萧芝芝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指令。少女机械地抬手，解开布裙的系带，青布裙滑落，露出里面打补丁的贴身衣物。萧芝芝也顾不上羞耻，飞快脱下自己沾血的男装，换上少女的布裙，少女也换上了她的衣服，又把自己的金色面具塞进少女怀里，“拿着这个，往前面瘴气最浓的地方走，不许回头，直到走不动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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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木讷地点头，拿着面具一步步走向菌子坡深处——那里的瘴气泛着淡绿色，像流动的毒雾，连阳光都穿不透。萧芝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少女的竹篮，装作采菌人的模样，低着头往官道方向走去，裙摆上沾着的菌泥，成了最好的伪装。

与此同时，苍电的骑兵正在雾隐山周遭打扫战场。几名骑兵沿着瘴气区外围搜索，忽然现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影。他们快步上前，只见那人穿着沾血的男装，脸上戴着破碎的金色面具，口鼻泛着紫黑，显然是中了瘴气之毒，早已没了气息。

“这里现一具尸体，看穿着和面具，像是之前逃掉的那个女匪！”骑兵高声喊道。

殷晟海的手下闻讯赶来，翻身下马查看。他摘下尸体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少女面容，虽已中毒肿胀，却能看出年纪尚小。“是瘴气毒。”暗卫皱了皱眉，指尖拂过尸体怀中的男装——布料上的血迹与墨无常身上的血渍颜色一致，显然是从雾隐山逃出来时沾上的，“看来是慌不择路，误闯了瘴气区。”

他站起身，对骑兵说道：“咱们把尸体抬回去，交由皇城司查验。”骑兵们应命抬走尸体。

而此时的萧芝芝，早已混在赶车的农户中，踏上了前往皇城的官道。她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指尖摩挲着竹篮边缘，脸上沾着的泥土遮住了原本的容貌，只要能回到皇城，她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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