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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孪河城的婚礼下（第1页）

孪河城的主厅大门被灰风撞得粉碎，罗柏·史塔克和残存的北境贵族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了宽阔但危机四伏的内院。月光被乌云遮蔽，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将搏杀的人影拉得扭曲而狰狞。

院墙之上，早已埋伏好的佛雷家族弓箭手立刻万箭齐！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死亡的骤雨般落下。

“举盾！”大琼恩·安柏怒吼着，将一张厚重的橡木桌板奋力举起，挡在罗柏身前。箭矢“夺夺夺”地钉在木板上，震颤不已。其他幸存者纷纷寻找掩体，或用剑拔打箭矢，但仍有数人中箭倒地，出痛苦的惨嚎。

灰风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银灰色的身影在黑暗中化作一道复仇的闪电。它猛地跃上墙边的矮垛，利爪挥过，一名弓箭手的喉咙便被撕开，惨叫着坠下高墙。它的存在极大地扰乱了佛雷弓箭手的阵型，为罗柏等人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不能被困在院子里！必须打开主城门，与城外的主力汇合！”罗柏的脸上溅满了不知是谁的鲜血，他声音嘶哑，眼神却如同北境的寒冰般冷冽坚定。他知道，卡史塔克伯爵的主力一定就埋伏在附近，只要打开城门，里应外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跟我来！”大琼恩如同人形战车，挥舞着巨剑，向着通往主城门的甬道起了冲锋。罗柏和剩下的十余名忠诚的卫士紧随其后，组成一个紧密的锋矢阵型。灰风则在侧翼掩护，不断扑杀试图靠近的敌人。

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之中。佛雷家族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人数占绝对优势，杀了一波，又涌上来一波。罗柏的剑术精湛，每一剑都简洁致命，但他毕竟年轻，体力在迅消耗。一名佛雷骑士挺枪刺来，罗柏侧身闪避，反手一剑削断了枪杆，顺势劈开了对方的胸甲，温热的鲜血喷了他一脸。

就在他们艰难地杀到甬道中段时，前方传来一阵沉重的、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装备精良、锁甲外罩着粉色剥皮人罩袍的士兵，堵住了去路。为一人，身形高瘦，面容冷峻，正是卢斯·波顿伯爵。他看起来刚从城外赶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波顿大人！”罗柏心中一紧，但仍抱着一丝希望，“快！助我打开城门，城外有卡史塔克的主力接应！”

卢斯·波顿用他那特有的、冰冷而毫无起伏的语调缓缓开口：“很抱歉，陛下。卡史塔克伯爵……他无法来接应您了。”

他微微侧身，一名波顿士兵将一个血淋淋的布袋扔到罗柏脚下。袋口散开，滚出的正是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怒目圆睁的头颅！

“你……！”大琼恩·安柏目眦欲裂，几乎要冲上去。

罗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波顿不是内应，他是最致命的叛徒！城外的主力，恐怕早已被波顿和佛雷的联军击溃或诱骗至别处。

“为什么？”罗柏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颤抖。

“史塔克家族的统治，太过……理想化了。”波顿淡淡地说，“北境需要更现实、更强大的领导者。兰尼斯特家族给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他挥了挥手，“放下武器，陛下。泰温公爵承诺留您性命。”

回答他的，是罗柏一声充满绝望和决绝的怒吼，以及灰风一道快如闪电的扑击！波顿早有防备，敏捷地后退，他身边的精锐卫队立刻举起长矛，组成枪阵，逼退了灰风。

战斗再次爆，但这一次，北境人面对的是以逸待劳、装备更精良的波顿家族精锐。最后的卫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大琼恩·安柏身中数枪，浑身浴血，却仍像山一样挡在罗柏面前，怒吼着战斗至死。

就在罗柏身边只剩下寥寥十几人，陷入绝境之时，孪河城的主城门方向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和士兵们的惊恐尖叫！

“轰隆！”

厚重的城门仿佛被巨兽撞击，轰然向内倒塌！烟尘弥漫中，一个如同小山般庞大的身影，骑着一匹同样巨大的战马，出现在了城门口。他穿着极其厚重的黑色钢板甲，头盔的面罩下，只能看到一双残忍而疯狂的眼睛。

格雷果·克里冈，“魔山”！

泰温公爵不仅派来了波顿，还派来了他手下最残忍、最强大的杀戮机器，以确保万无一失。

魔山甚至没有废话，他催动战马，如同碾压机一般冲入混战的人群，无论佛雷兵、波顿兵还是北境兵，只要挡在他面前的，都被他那柄双手巨剑如同砍草般劈碎！他的目标明确——北境之王，罗柏·史塔克。

“保护陛下！”两名北境卫士奋不顾身地迎上去，却被魔山连人带剑斩为四段。

灰风出威胁性的低吼，纵身扑向魔山的战马。魔山冷哼一声，巨剑横扫，灰风灵巧地躲过，利爪在魔山的马铠上划出一串火星。但魔山的战马受过严格训练，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下，逼退了灰风。

罗柏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了。他推开挡在他身前、已经奄奄一息的大琼恩，双手紧握染血的长剑，直面那如同死神化身的魔山。年轻的狼王眼中，没有了恐惧，只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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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临冬城！为了北境！”他出最后的战吼，主动向魔山起了冲锋。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到极致的对决。罗柏凭借灵活的身法和精湛的剑术，躲开了魔山几次致命的劈砍，而剑锋则数次击中了魔山的铠甲，但只能在厚重的钢板上留下浅痕，无法造成有效伤害。魔山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逼迫罗柏不断后退。

终于，在一次闪避中，罗柏脚下一滑，踩到了血泊，身体失去了平衡。魔山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巨剑带着千钧之力，当头劈下！

罗柏奋力举剑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罗柏的虎口崩裂，鲜血长流，被这巨大的力量磕飞了出去。他整个人被震得躺倒在地，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体，艰难的爬起身，单膝跪地，内脏仿佛都移了位。

魔山出残忍的笑声，举起巨剑，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影子再次扑来！是灰风！它用尽最后的力量，死死咬住了魔山持剑的手臂！锋利巨大的牙齿微微刺穿了钢甲，确没法造成更大的伤害，但巨大的冲击力和疼痛让魔山的动作一滞。

“畜生！”魔山怒吼一声，另一只戴着铁手套的巨拳狠狠砸在灰风的头颅上！

“咔嚓！”头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灰风出一声短促的哀鸣，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不——！”罗柏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这声悲鸣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魔山的巨剑，再无阻碍地落下……

剑锋及体的瞬间，罗柏·史塔克，少狼主，北境之王，没有闭上眼睛。他望向北方，望向临冬城的方向，仿佛能看到那座冰雪城堡中的心树。他轻声呢喃，声音微不可闻：

“父亲……我……尽力了……”

然后，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

少狼主的头颅滚落在地，那双曾经充满智慧和决断的蓝色眼眸，失去了所有神采。他的血，染红了孪河城的石地，也染红了整个北境的未来。

魔山提起罗柏的头颅，像展示战利品一样高举过头，出野兽般的咆哮。幸存的佛雷和波顿士兵出了胜利的欢呼。

红色婚礼，以史塔克家族的惨痛覆灭而告终。但仇恨的种子，已深埋在这片浸透狼血的土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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