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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守望者言（第1页）

山腹铸剑谷内，空气仿佛凝固。那突然出现的樵夫老者，气息古朴沉凝，与这上古铸剑之地浑然一体，其话语更是石破天惊。

静尘的承影剑尖依旧稳稳指向老者，剑意将其牢牢锁定，只要其稍有异动，必将迎来雷霆一击。张胥手握光华内敛、更显深邃的龙渊剑，上前一步，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所谓‘它们’又将醒，是何意思？”老者面对剑尖，神色却异常平静，那双看尽沧桑的眼睛扫过四人，最终落在张胥身上，缓缓道：“老朽不过是此地一介守望者，世代守护这七窍灵泉与铸剑遗泽，静待龙渊归宗之日。

至于‘它们’……”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尔等既持灵剑，当知十剑由来——乃开天斧碎片所化，分镇十方，维系人道。然开天辟地之初，清浊分离，阳清为天，阴浊为地，更有那至阴至浊之秽恶，被盘古大神强行镇压于地底极深处，那便是‘归墟’之雏形。

无数岁月以来，归墟不断吞噬万物死寂之气，早已孕育出难以言喻的恐怖存在，其意志贪婪而混乱，无时无刻不想冲破封印，重返世间，将一切化为混沌。”“这些，袁天师与李师亦有推测。”张胥皱眉道，“然与‘它们’将醒有何关联？”“关联甚大。”老者声音低沉，“开天斧所化十剑，不仅是镇族之器，更是加固那远古封印的十根‘楔子’！

每一柄灵剑择主现世，固然能汇聚人道气运对抗外邪，但另一方面，其离开镇守之地，亦会稍稍削弱对应方位的封印之力。寻常邪祟自不足以撼动封印根本，然则……若那归墟深处的古老存在，抓住这丝缝隙，不惜代价催生其爪牙，甚至引动那些与灵剑同源却早已被污染堕落的……‘暗影’，后果不堪设想。”“暗影？”苏娘子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汇。“光必有影。”老者叹道，“开天斧辟混沌，其力至纯至伟，然其碎片散落天地，历经万古，吸收众生心念，亦难免有碎片被至邪之气污染，或承载了过多的杀戮、绝望、怨恨，化作了与灵剑似是而非的……‘暗影灵兵’。它们同样拥有部分开天斧本源之力，却扭曲而邪恶，视正统灵剑为死敌，更渴望吞噬灵剑以补全自身，乃是归墟侵蚀现世最可怕的先锋。”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幽焰卫能掌握种种诡异邪术，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对抗灵剑，原来其背后竟有这等渊源！“宇文弼那件邪器，莫非就融入了某种‘暗影’之力？”静尘冷声问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老者点头，“那邪器核心，应是融入了某种陨落古神或巨兽（如夔牛）被污染的精魄碎片，借其力扭曲法则。真正的‘暗影灵兵’，一旦现世，其威能恐不下于正统灵剑，且更为诡谲难防。”他看向张胥手中的龙渊剑：“龙渊归宗，剑心圆满，此乃大喜，亦是大忧。

喜在其实力大增，应对危机更有把握；忧在其余灵剑亦将陆续产生感应，加现世或圆满之过程，封印缝隙将进一步扩大，‘它们’苏醒的步伐也会加快。归墟深处的动荡，恐怕已难以抑制。”仿佛为了印证老者的话，众人脚下的地面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深入灵魂的震动！那并非地震，而是一种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沉闷的撞击声！寒潭之水无风起浪，七窍灵泉也微微震颤！老者脸色勐地一变：“看，已经开始了吗……比老朽预想的还要快！”张胥握紧龙渊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既兴奋又警惕的嗡鸣，沉声道：“前辈既为守望者，可知应对之法？其余灵剑又在何方？那最后的‘未知之剑’究竟是……”老者摇头：“老朽职责仅是守护此地，等待龙渊归来。其余灵剑下落，各有缘法，老朽亦不知晓。

至于那最后一剑……”他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传闻其性最为特殊，非金非铁，非冷非热，乃开天斧最核心一点‘灵明’所化，无形无质，却又可化万形。其力不在杀伐，不在守护，而在‘变化’与‘抉择’，对应着万物演化的最终可能。其所在，或许并非固定之处，而是存于某种‘临界’之间，非有大机缘、大决断者不可遇。”无形无质？变化抉择？这描述让众人更加疑惑。“当务之急，是尽快聚合已知灵剑之力，应对即将到来的冲击。”老者神色严肃，“归墟异动，那些‘暗影’与幽焰卫必不会放过此等良机。

西北之地，兵戈之气冲霄，恐有大变；东海之滨，归墟之力外泄，海患将起；中原腹地，人心浮动，邪祟最易滋生。尔等需早作打算。”他顿了顿，又道：“龙渊既已圆满，此地使命已了，七窍灵泉也将逐渐隐没，以免被邪物利用。

尔等离去吧。”说完，老者身影缓缓向后褪去，竟如同融入山壁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最后一句告诫在空气中回荡：“记住，灵剑之力，源于人心。持剑者之心性，决定剑之方向。万莫让力量迷失了本心，否则……灵剑亦可能堕为‘暗影’。”山腹内重归寂静，只有那七口灵泉的光芒微微闪烁着，似乎真的在逐渐暗澹。四人心情沉重地离开山腹，重返峡谷。

阳光洒落，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老者的话语信息量太大，暗影灵兵、加苏醒的归墟、四处潜伏的危机，以及那缥缈未知的最后一剑，都让前路充满了更大的变数与挑战。“看来，长安亦非绝对安全之地。”静尘望向北方，眸光锐利，“需立刻将此事禀报陛下。”“西北兵戈之气……”张胥沉吟道，“尉迟将军的泰阿剑乃威道之剑，或与此有关。而东海……窦公的湛卢剑或许能挥作用。”“兵分两路？”苏娘子轻声道。“或许不得不如此。”张胥点头，“危机四伏，需同时应对。

我等需尽快返回长安，禀明一切，由陛下定夺。”如意握紧了纯钧剑，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他忽然想起那山越村落中的挚情新芽，不知它在那即将到来的风暴中，能否安然成长。

龙渊溯源，本以为是一次力量的提升，却揭开了更宏大也更危险的序幕。守望者离去，真正的守望重任，落在了每一位灵剑之主的肩上。

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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