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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兵马大元帅（第1页）

文鸣仁一五一十将近些年掌握的世家大族和各个中正官的情况向夏芷澜做了汇报，当他说到有多少显贵因巴结中正官而兴盛，有多少世家因得罪大中正而没落，洛阳府内有多少是门阀安排的庸官，有多少能吏被他们排挤……

夏芷澜也真心觉得地方治理之不易，这文鸣仁确实有手段有才能，在如此恶劣的官场还能独善其身做出政绩，也不能说独善其身，他最大的资本就是萧太尉及太子党力挺，只是有多少政绩能实惠老百姓？哪一项不是先肥了朝廷和门阀，老百姓才能勉强吃点渣渣？

“据说大中正谢特有一本账簿，记录了他与门阀世家和有关官员的利益往来，这也是他拿捏那些人包括朝中官员的命门，所以每次出事都会被摆平，他都能相安无事。”文鸣仁愤然道。

“是别人的命门，也是他自己的命门。”夏芷澜道：“他的账簿就在我手上。”

“什么？”文鸣仁惊诧得差点从案几上跳起来：“殿下拿到他的秘密账簿了？”

“是的，里面有他任大中正二十年以来的所有行贿受贿记录。”

“殿下真乃神人也！”文鸣仁叹道：“有了这个账簿，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文大人，所以明日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以灵玦王召见的名义，请大中正及洛阳城内的几大世家来太守府做客，同时你还需派兵守住他们的府邸，不可使一人走出洛阳。”

“遵命，微臣马上就办。”

与文鸣仁交代完细节已到戌时，夏芷澜起身离开，文鸣仁送其从后门离去。看到五皇子的轿子消失在夜色里，他才感到身上嗖嗖的凉意，原来自己的衣衫已不知被汗湿多少次：“这五殿下确实是聪明绝顶、深不可测，此次案情如此重大，原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自己只有倾力配合，不惜与韩司徒党开战了。”

回到书房，才现柳娘已经醒过来了，正坐在案几上等他。“大人，这位公子可是个大人物？”柳娘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道。

“他是当朝灵玦王五皇子殿下！”文鸣仁不打算隐瞒，回答道。

“哦……”柳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难怪我看他气宇非凡不像普通的贵族公子，这么说他救我落水也并非巧合？”

“此事不用再追究了，”文鸣仁思虑道：“还有谁知你落水之事？”

“回来我和殿下都是乘轿子的，走的也是后院小门，只有小星和张妈妈见过殿下。”柳娘道：“大人放心，此事我已嘱咐好切不可外传。”

“柳娘你处理得很好，总是能让我放心的。”文鸣仁搂住她的盈盈小腰，说道：“今日你算无形中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要感激你呢。”

柳娘转身跌入文鸣仁怀中，双手搂住他腰，低声道：“大人，我不要你的感激，只要你对我好，多照顾我兄长就行了。”她转而疑虑道：“此刻我兄长之事是否会影响大人？”

“无需多虑，”文鸣仁拍了拍她的后背，回道：“乡品文书是阳翟县小中正送来的，与我没有任何干系，只要他牢记不再用柳辉的名字就行。”

回到灼华园，荀若楠还在远香阁等候，陆季等六人则在整理夏芷澜白天交代地任务——收集寒士们对于中正官渎职的证词。荀若楠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公子，结果如何？”

“搞定！”夏芷澜回道：“明日行动！”

“公子怎知文太守会帮忙呢？”

“他没有理由不帮，就是他要帮我的理由。”夏芷澜拿起案上的糕点狂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若楠你应知文太守为萧太尉门徒，是萧太尉现并提拔了他，所以他理应追随萧太尉。”

“是的，这个相信朝堂中人无人不知。”

“而全国大小中正官，皆为礼部任命，礼部谢尚书为韩司徒门徒，大中正谢特更是谢尚书的族叔，所以小小的洛阳就存在萧韩两家争锋的局面。”

夏芷澜吃得太快，差点噎住，缓一会儿才接着道：“但是谢特在洛阳根植已久，明显更占上风，这也是当年萧太尉力保文太守上位的原因，洛阳乃朝廷重镇，各方需要安插自己的势力。文太守身世清白、能力突出，在韩司徒党包围的情况下，还能将洛阳治理得井井有条，实属不易。”

“嗯嗯，洛阳的展，士子们和老百姓也都看得到的。”

“但是韩司徒党对文太守的攻讦其实一直都未停止，从谢特把持九品中正选才开始，虽然萧韩两家暗地里有自己的默契，但是文太守只统领洛阳军政大权，教育选才之权却并不在其手里，一方面是出于最初九品中正制度设计，另一方面也是韩司徒势力在洛阳比文太守早，后者很难再插手进去。”

夏芷澜喝了一口水，道：“当然这也有积极的一面，就是文太守在选官方面可以置身事外腥臊不沾；而消极的一面是随着韩司徒派系的官员越来越多，文太守执政时遭遇的阻力也就越来越大。这几年御史台对他的弹劾越来越多，无非是韩司徒党看其地位愈牢固，想将他拔掉。”

“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他才愿意与你合作。”

“不仅如此，”夏芷澜低声对荀若楠说道：“今日校事府还带来了皇上的密旨，授我为钦差大臣，统领全权，便宜行事。”

“小女子参见钦差大人！”荀若楠假意行礼，开玩笑道：“我第一次见无兵无马没车没架子的钦差呀。”

“哈哈，谁说我没兵没马的，你就是我的兵马大元帅，陆季他们就是我的冲锋大将军啊！”夏芷澜笑道：“打仗不一定要靠武力，上兵伐谋，思想斗争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一点，如果这次是皇上授意，拿洛阳开刀，是否也会触动萧太尉一派的利益，毕竟这些中正官和士子中也有不少他们的人。”荀若楠忧虑道。

“对于萧太尉来讲，是除毛去皮，而对韩司徒来讲，可就是伤筋动骨了。萧太尉一派应该乐见于此，不会甘冒风险。”夏芷澜思虑了一会儿，说道：“皇上此意应该杀鸡儆猴，敲打两派结党营私之举，我们只有将此案办完，才有机会向皇上陈词革新九品中正制的方案。”

“钦差大人真是思虑周全，想得长远。”荀若楠打趣道。

“今日早点歇息，明日和我一起去太守府看戏！”夏芷澜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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