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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位诏书在此（第1页）

“三王子当知我真意。”夏芷澜朝拓跋温递了个眼神，一口抿尽盏中酒，道：“时间紧迫，二位可愿随我冲出牢门？”

两人互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锁链，出一声苦笑。夏芷澜拍了拍脑袋，尴尬道：“看我这记性！”她忙掏出一根玄铁针——这是上次并州案向校事府云清讨来的“破狱符”，眨眼间就将两人身上的铁链解开。

“我们走！”

拓跋温武艺一般，拓跋沁的武艺不错，虽然与自己还有些差距，但对付大王子的亲兵还绰绰有余。三人很快杀出地牢，出来门口时，现看押的守军已被赵枚率领的侍卫队控制住。

赵枚拱手报道：“五殿下，两位王子，地牢周边大营已被我等封锁，大王子尚不知你们已获解救。”

“干得好！”夏芷澜说道：“请二王子下令，抢占先机！“

“请五殿下派人前去西郊报信！”拓跋沁从一把揪下脖子上的狼牙挂链，交给夏芷澜，“聂鲁哒将军见此印，自会知意！”

“赵头领，骑快马，走小道，务必赶在大部队之前传达！”夏芷澜将狼牙链转给赵枚，赵枚旋即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拓跋沁目光骤亮，感谢但又带着恍然的语气说道：“看来五殿下已早为我们做了准备。”

夏芷澜递出一封密信，信笺上墨迹未干，“我已伪造西域与大王子密信，待时机一至，可呈于可汗。此外，暗卫百人已潜入王城，听候差遣。”

拓跋沁攥紧密信，指节白：“好！传信多特蒙，命天鹰营突袭各大城门，赫连那直闯可汗寝宫，我率亲兵伏击大王子！但……逼宫之举，需有父汗禅位之名，方免弑君之嫌。”

夏芷澜轻笑，笑声如冰刃刺穿黑暗：“大汗昏聩已久，民心尽失。待证据确凿，他必知退位乃唯一抉择。”

计议既定，三王子拓跋温疾驰而出，他策马如电，直奔多特蒙营帐。帐内多特蒙正和心腹部将心急如焚，老可汗刚刚传来旨意：王城周边任何军营需原地待命，不得异动，否则斩无赦。他知王宫定是出了大事，隐隐约约觉得与二王子有关。

见三王子完好前来，多特蒙瞬间心定了下来。拓跋温将刚才所生的事情全盘告知，多特蒙闻策后凛然拔剑：“末将誓死追随！此战，为东胡苍生！”

大王子拓跋烈率两千余骑出征，从集结、整编、出至到达已是夜幕时分。浩浩荡荡来到西城郊外的山谷前，他高举弯刀嘶吼：“叛军鼠辈，今日必诛！”刀锋劈开夜幕，却未料，城郊山谷中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声音在反复回荡。

正疑惑间，两边山上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盔甲与兵器摩擦的声音，抬头看，聂鲁哒率领密密麻麻的军士站在半山腰，拓跋烈出惊叫：“不好，中计了！”忙调转马头，想要逃跑。

“放火！”聂鲁哒一声令下，众军士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山谷，霎时间拓跋烈的大部队乱成了一团，有逃命的，有求饶的，更多的是被火烧的惨叫。拓跋烈冲锋陷阵，却遭滚石截断退路。山腰“叛军”箭雨如蝗，他怒挥弯刀，斩落数人，却被自己的兵士撞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几个部将见王子行将落败，忙护住他，趁山谷西侧火光处有一道缺口，杀出了埋伏，突围而去。

与此同时，燕城王宫内，赫连那率赤鹰营精骑突袭内城门，以拓跋沁的印信勒令守军缴械。守将欲抗，赫连那拔剑厉喝：“大汗有旨！大王子勾结西域，二王子护城，违令者斩！”寒光闪过，叛军级坠地，血溅城门。

一路硬闯一路砍杀，终于来到了可汗的寝宫。此时，殿内香雾缭绕，老可汗拓跋奎闭着眼歪坐在御榻上，银如霜，手中酒盏倾倒，酒液浸湿虎皮长袍。床上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正抓着被子盖住身体，惊恐地望着满身是血仿佛从天而降的赫连那。

赫连那高举染血战袍，战袍上赫然绣着东胡的鹰纹标记，大声道：“禀大汗！大王子剿叛失利，反与西域勾结，欲夺王城！二王子已率忠勇之士护驾，请大汗下旨责罚逆子！”

老可汗瞬间被惊醒，闻言先是震怒，而后瘫坐榻上，他似乎看穿了这一切，唯有银在烛光下如秋霜颤抖。

赫连那呈上五皇子伪造的“西域密信”，信中赫然写着拓跋烈与西域龟兹国的交易：“助烈夺位，割让五城。”老可汗咬牙，枯手攥信如握毒蛇：“逆子！竟如此狼子野心！传旨！命二王子接管王城防务，缉拿大王子！违令者，族诛！”

大王子溃败而归，残兵狼狈逃至王城北门，却见二王子立于城楼，披甲执戟，身后站着中原五皇子，还有千军列阵如铁壁。城楼火炬映亮二王子的面容，他扬声宣读：“奉大汗旨意——拓跋烈勾结西域龟兹，谋反有据，着即擒拿问罪！”

大王子瞳孔剧缩，欲挥刀突围，却被城楼箭雨逼退。聂鲁哒追赶过来，率军合围，铁索缠住其战马，拓跋烈终被生擒。他嘶吼如困兽：“你竟与中原人勾结！东胡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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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沁冷笑掷出伪造的证据，西域龟兹国的信符与私印在风中翻飞：“王兄为夺位不择手段，栽赃于我，甚至不惜卖国！父汗昏聩，东胡腐朽，若再纵容，你我皆是罪人！今日之举，非为私仇，乃为苍生！”

老可汗的寝殿内挤满了人——聂鲁哒、赫连那两员大将守在门口处，夏芷澜多特蒙则站在御榻两旁，拓跋沁与拓跋温两兄弟跪在老可汗面前，久久没有抬头。老可汗盯着他们许久，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下来，说道：“你们起来吧……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你王兄？”

拓跋沁开口道：“父汗，王兄里通外国，阴谋造反……如何处置，还需您来定夺。”

“好，好，好，”老可汗连说了三个好，似是喃喃自语道：“留他一条性命吧……”

“父汗，您放心，拓跋烈是我们的大哥，我定不会兄弟相残。”拓跋沁站直了身子，回答道。

此时，夏芷澜上前一步，拱手道：“大汗，东胡积弊已久，您沉溺享乐，朝堂被大王子把持，百姓饿殍遍野。二王子忧国，不得已私下练兵，实为救国于水火。今大王子构陷忠良，若大汗执意袒护，东胡恐亡于旦夕。”

老可汗颓然垂，银如霜，终长叹：“朕……愧对列祖列宗……禅位诏书在此……”他颤抖着取出黄绢，朱印鲜红如血。夏芷澜接过诏书，眉峰微挑，转身递予拓跋沁：“二王子，民心所向，天命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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