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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残阳如画,谢安宁身上的怨煞之气彻底消散,绯红的晚霞铺就十里红妆,鬼道然的往生咒做喜乐,亲人朋友站两旁。
他们看着馀晖照在她的红色嫁衣上,目送着她和她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起离开。
陈长生看着消散在空气中的两人,泪眼汪汪,但很快他就感动不出来了。
“谢安宁的怨心不是已经解开了吗?为什麽这鬼xue没有跟着一起消失?”陈长生不解道。
“因为这鬼xue的主人的不止她一个。”谢灼道。
说完,他转头望向那棵只剩残枝落叶的扶桑树,“她都已经走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陈长生见状愣愣地道,“他在跟谁说话?”
鬼道然皱着眉摇了摇头。
片刻之後,从那扶桑树里走出一个老头。
陈长生定睛一看,瞬间睁大了眼睛,这不是领他们进服务区的那个老人家吗!?
老头儿似乎并不意外,但他还是笑意盈盈地问道,“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其实在停车场那一次,你并不是真的要阻止我来北院,而是暗示我这里有问题吧。”谢灼道,“我刚开始以为你是谢安宁助手,但是後来我第二次来北院时,你并没有出现阻止。”
“你那你是什麽时候判断出我是谁的?”老头又问。
“在怨心里,谢安宁质问你的时候。”谢灼擡眸望向老头,“扶桑,你想让她放下执念,如今她放下了,你又为什麽不肯放下呢?”
“你很聪明。”老头说着,目光转向沈一尘,“只是有个问题,我想了一千年也始终没想明白——”
顿了一下,他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如果你明知自己违抗天命也救不了他们,他们最终还是会死,那你还会救他们吗?”
沈一尘笑了笑,道,“只看当下,当下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老头听到答案後愣了一下,喃喃道,“你竟还能做出与当时一样的选择。”
他混浊的目光在沈一尘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
老头佝偻的脊背逐渐变得挺拔,眨眼的功夫便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
“他怎麽——”陈长生惊讶道,“他怎麽变成那个交警的模样了?”
“那交警就是他假扮的。”鬼道然道,“这应该才是他最原本的模样。”
周围的房屋开始像水雾一般消散在空气里。鬼xue彻底消散之际,谢灼听见对方轻声道了一句,“希望你们这一次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谢灼皱了皱眉,“你说什麽?”
什麽叫“这一次”,“你们”又是谁?
又是一道沉沉地叹息,扶桑的身影即将消散在空气里。
谢灼连忙勾手甩出赤链,“等一下,你说清楚!!”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赤链扑了个空,扶桑散做水雾随风飘散开来。
鬼xue消散,露出了原本的模样,他们站在正在维修中的沥青路面,路旁立着一颗枯死的扶桑树。残阳依然还挂在天际线上,周围一片寂寥。
“叮当——”
一个东西滚在谢灼脚边,他低头一看,看见了与沈一尘手腕上如出一撤的两颗红珠。
离开之际,谢灼还是忍不住驻足,他回头望向扶桑树,问道,“你听见他最後那句话了吗?”
“嗯。”沈一尘也停下了脚步,目光复杂地望向身後,“听见了。”
两颗红珠被沈一尘串入了手腕的珠串里,当天晚上,转入红珠休息的谢灼又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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