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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奇遇（第2页）

那人转身，踏雪而行，足下冰晶微光流转，所过之处，风雪自动分开。张小凡扶陆雪琪紧随其后，踏入那道隐秘冰径。甫一进入，风声骤减，寒气如被无形屏障隔绝，四周竟有微弱暖意流转。

骨傀在后方徘徊，黑潮涌动，却始终不敢踏入冰径半步。

行约半炷香，前方冰崖裂开一道窄缝，深不见底。那人引路而入，冰壁内竟有一处岩窟，穹顶高阔，四壁凝冰如镜。窟中无火，却有幽光自地底渗出，映得冰面泛青。中央石台上，残存一盏冰灯，灯芯未燃，形制古朴。

“此地曾为‘守界人’栖所。”那人立于石台前，背对二人，“再往北三百里，冰川之下，有上古神殿。命轨所指，终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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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将陆雪琪安置于石台旁，以佛力护其周身。他凝视那人背影，见其袖口暗红纹路再度浮现，蝶形纹饰边缘微卷，与记忆深处某物重合。他未点破，只问：“神殿何人所建？”

“非人所建。”那人伸手，轻抚冰灯，“乃天地初分时，界隙自凝之殿。内藏命轨本源，亦是幽冥裂隙最窄之处。若有人开启，北原将成通道；若有人封印，三界可得百年安宁。”

陆雪琪闭目调息，忽睁眼：“你既知神殿，为何不自行前往？”

“守界人，不得入殿。”那人声音微顿，“我只能引路，不能踏足。此为誓约。”

张小凡皱眉：“谁立此誓？”

“上一任守界人。”那人转身，兜帽之下，一双眼睛清明如古井，“也是最后一个活着离开神殿的人。”

窟内寂静，唯有冰灯幽光微晃。

张小凡正欲再问，忽觉怀中残碑剧烈震动，血痕自碑顶垂落，竟如泪痕。他取出残碑，血线在“神殿”轮廓处剧烈跳动，似在呼应地底某种存在。与此同时，陆雪琪手中天琊剑鞘轻颤，剑锋自行启出半寸，寒光映亮岩壁。

那人目光扫过残碑，又落于剑上，低语：“它认得你，你也认得它。命轨将启，非因你寻它，而是它寻你。”

张小凡抬眼：“什么意思？”

“十年前，你入万蝠古窟，为一人挡天雷。”那人声音如风穿隙，“今日北行，非你追命轨，而是命轨等你。它等了十年。”

陆雪琪猛然握紧剑柄：“你到底是谁？”

那人未答，只将冰灯轻轻拿起，指尖一抹，灯芯竟无火自燃，幽蓝火焰静静摇曳。火光映照其侧脸，兜帽微掀，露出一段下颌，肤色苍白，唇色如冰。而在火焰倒影中，张小凡分明看见——那火焰的影子里，竟有一枚合欢铃的轮廓，轻轻晃动。

他心头一震，正欲细看，火焰忽地一歪，影子消散。

那人将冰灯置于石台中央，火光稳定，映亮整座岩窟。他缓步走向洞口，道：“风雪将歇，明日可启程。我在此处等你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那人停步，背影凝立如冰雕：“是信我，还是信你心中的影子。”

话音落，他踏出岩窟，身影没入风雪，再无痕迹。

张小凡立于灯前，凝视火焰。火光中，残碑血痕仍在跳动，天琊剑寒光未收。陆雪琪靠在石台边，呼吸渐稳，却未再言。

他低头，见自己掌心有一道旧伤，形如蝶翼，早已结痂，却在此刻微微烫。

岩窟之外，风雪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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