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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调查2（第2页）

路明非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惨烈而壮绝的一幕：“你一个人，守在了撤退通道的尽头。脚下……堆满了龙类和死侍的骨骸，层层叠叠，如同白色的山丘……你的领域笼罩着那片区域，为撤退的学生争取了最后宝贵的时间……直到……整个学院的核心区域，在你脚下，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和炼金火焰……彻底消失。”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有路明非平静的叙述在回荡。

芬格尔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眼神复杂。

昂热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沉痛与敬意。

副校长端着酒杯，一动不动。他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浑浊的眼睛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久久无言。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感慨？是后怕？还是……对自己那未曾经历、却已被宣判的终局，感到一丝宿命般的悲凉？

半晌，昂热校长打破了沉默，他放下茶杯，看向副校长，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带着一丝恳切：“老家伙……这就是我们正在面对的未来。一条充满荆棘和绝望，但仍有微光可循的道路。我们需要你。加入我们，一起……开创一条不一样的命运线。”

副校长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昂热那双写满坚持、真诚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睛，又看了看路明非那平静却蕴含着风暴的眼神，最后落在芬格尔难得正经的脸上。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长长地、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吐出一口带着浓郁酒气的叹息。

“唉……”他摇了摇头，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标志性的、带着点惫懒又带着点释然的笑容，“老啦……折腾不动啦。不过……”

他端起酒杯，对着三人晃了晃，“既然年轻人都这么有干劲，我这把老骨头，是该挪挪窝，多听听你们年轻人的话了。免得……以后连沉船的机会都没有咯！”他语气带着自嘲，但眼神却表明，他同意了。

“欢迎加入，老家伙。”昂热郑重地举杯。

路明非言归正传，将话题拉回当前的危机：“按照上一条时间线的轨迹，现在，以加图索家族为的校董会，应该已经派出了一个‘调查团’。他们的目标，就是扳倒校长您。”他看向昂热。

“而楚子航，”路明非的目光变得锐利，“就是他们手中最锋利的矛。他们会以楚子航血统不稳定、多次暴血失控、存在巨大安全隐患为理由，对校长您进行弹劾，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阴谋，目的是削弱您的权力，甚至将您赶下校长的位置，为他们后续的行动铺路。”

芬格尔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路明非看向芬格尔：“师兄，你的任务来了。‘洗煤球’是你的老本行。动用你的新闻部，动用你所有的资源和渠道，把楚师兄以前行动记录里所有可能被他们利用的‘黑历史’，全部擦干净！不留痕迹！”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当然，为了吸引火力，你大可以往我身上泼点脏水，越离谱越好。最好让调查团连我一起调查，我很乐意……好好‘招待’他们一下。”

芬格尔眼中精光一闪，手指灵活地转着钢笔，露出了招牌式的、带着痞气的坏笑：“明白！保证把楚师弟洗得比白莲花还白！至于师弟你嘛……嘿嘿，放心，绝对给你安排几个‘惊世骇俗’的罪名，保管让调查团那群老爷们大开眼界，欲罢不能！”

路明非点点头，又看向昂热和副校长：“校长，副校长，你们的任务更重要。准备给楚师兄换血，我们要在加图索家的调查团抵达之前，把楚师兄打造成一个‘血统稳定、表现优异、的优秀学员！”

昂热和副校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决心。副校长拍着胸脯：“放心，造假……啊不，出具权威评估报告这事，我熟得很！保证天衣无缝！”

“调查团就先当开胃菜，陪他们玩玩。”路明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挂着的破布条，“我们的核心目标，依旧是小师妹夏弥。校长，待会儿您跟副校长慢慢解释夏弥的身份和我们的计划。我和废柴师兄，先走一步，去准备‘迎接’调查团了。”

“去吧。”昂热和副校长同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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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和芬格尔不再耽搁，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芬格尔临走前还不忘顺手从副校长带来的酒瓶里顺走了一瓶没开封的。

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位老人。

副校长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端起酒杯，却没有喝，而是看向昂热，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探究：“老家伙……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小子？相信他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昂热端起自己的红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一个愿意将自己最深的秘密、最大的弱点交托给我，一个愿意为了改变我们这些老家伙注定的悲惨结局而拼命的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

昂热看向副校长，眼神坦然而坚定：“明非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即使在他最‘衰’的时候，他的底色也从未改变。他信任我，如同信任一个真正的师长。而我，也愿意给予他同等的信任。这无关力量，无关预言，只关乎……人心。”

昂热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沐浴在夕阳中的卡塞尔学院，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好了，老家伙，别想那么多了。明非有句话说得对，调查团只是开胃菜。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我们这些老东西，也不能被年轻人们落下太远啊。开始行动吧！”

副校长看着昂热挺拔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杯中摇曳的酒液，最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混合着玩世不恭与深沉决心的笑容：“行！那就陪他们这些年轻人……疯一把！”他也站起身，眼中再无迷茫。两位加起来过三百岁的老人，为了一个共同的、改变命运的目标，开始秘密地运转起卡塞尔学院最深层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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