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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丑的末路2（第2页）

“我骗了一个女孩……一个把一切都给了我的女孩。”

路明非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我跟她说，韩国有世界上最大的海棠树，开满了粉色的花，像一片燃烧的云海……我跟她约定，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去韩国找她，一起去看那棵最大的海棠树……”

路明非停顿了很久，久到源稚生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

“可我再见到她的时候……”路明非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摧毁一切的绝望，“……就只剩下了一具干瘪的、被吸干了所有生命力的……躯壳。”

源稚生倒吸一口冷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路明非话语中那刻骨铭心的悔恨和悲伤，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那个女孩……是绘梨衣吗？

路明非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但很快，他抬起了头，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锐利，抛出了第五个、关于未来的残酷预言，或者说是他的经历：

“蛇岐八家……在那条我走过的路上，最终……只剩下了樱井七海一个人。”

源稚生的心脏再次被狠狠攥紧！

“樱井家，”路明非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成为了蛇岐八家仅存的、名存实亡的一家。樱井七海，成为了继你之后的……大家长。”

路明非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一个光杆司令的大家长。”

“至于你的源稚生小队……”路明非的目光扫过源稚生瞬间煞白的脸，“夜叉死了，在辉夜姬的机房里引爆了炸弹。樱……她也死了，死在你面前，为了掩护你……。最后……只剩下了乌鸦一人，拖着残躯，孤独地……成为了执行局的代理局长。”

源稚生如遭雷击！夜叉……樱……那个总是咋咋呼呼、忠心耿耿的夜叉，那个沉默寡言、却总在关键时刻守护在他身后的樱……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乌鸦一个人？

“一年之后……”路明非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更深的悲凉，“樱井七海也死了。而乌鸦……不，是执行局的代理局长，佐伯龙治……”

路明非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为了掩护我，也死了。”

路明非出一声短促而苍凉的轻笑：“呵呵。这就是……蛇岐八家，在那条时间线上的结局。一个不剩。”

源稚生呆呆地看着路明非。此刻的路明非，脸上不再是那种惯常的惫懒或疏离，而是弥漫着一种深沉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悲伤和疲惫。

那悲伤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沉重，压得源稚生喘不过气。他毫不怀疑路明非话语的真实性——那份痛楚，绝非伪装。

路明非猛地撇过头，再次看向源稚生！就在他转头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的左半边脸颊，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细密的、闪烁着暗金色光泽的龙鳞如同活物般瞬间蔓延开来，覆盖了他左半张脸！狰狞的骨刺刺破皮肤，在额角和颧骨处形成尖锐的突起！那只左眼，瞳孔彻底变成了爬行类般的、冰冷的竖瞳，闪烁着熔岩般的赤金色光芒！

半边是人，半边是龙！狰狞与平静，两种极端状态诡异地融合在路明非的脸上。他用这双非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源稚生，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来自深渊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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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这一切不生！为了那个喜欢我的女孩！那个……我也喜欢的女孩！”

路明非龙化的半边嘴唇开合，吐出的字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蕴含着滔天的恨意和决绝，“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回来……”路明非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狭小的车厢内炸响，“……改变这一切！”

“明白了吗？象龟！”路明非几乎是咆哮着问出最后一句，龙化的左眼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源稚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龙化和那饱含血泪的宣言彻底震慑！他看着路明非那张一半熟悉一半狰狞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路明非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彻底击碎了源稚生心中对橘政宗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

“而你视为父亲的那个老东西……”路明非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刻骨的恨意，“他的真名，叫做——荣格·冯·赫尔佐格！”

“他！既是蛇岐八家道貌岸然的大家长‘橘政宗’！”路明非的竖瞳闪烁着寒光，“也是猛鬼众隐藏在阴影中的‘王将’！”

“他！是引领你成长的‘老师’！”路明非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也是将你弟弟源稚女引入歧途、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师’！”

“还有！”路明非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愤怒，“你弟弟源稚女！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极恶之鬼’！他从小……就被赫尔佐格那个恶魔，做了脑桥中断手术！”

路明非盯着源稚生瞬间失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解释，“说直白点——他的大脑被动过手脚！人格被割裂！会被赫尔佐格以特定的梆子声……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肆意地操控！让他变成风间琉璃！让他变成……你不得不杀的‘恶鬼’！”

源稚生彻底呆住了。

香烟早已熄灭，冰冷的烟灰掉落在他的裤子上，他也毫无知觉。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路明非脸上狰狞的龙鳞缓缓褪去，骨刺缩回，熔岩般的竖瞳重新变回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生过。

然而，路明非所说的一切——赫尔佐格的双重身份、弟弟被操控的真相、蛇岐八家覆灭的预言、绘梨衣的死亡、以及路明非那“从地狱归来”的宣言……如同无数颗重磅炸弹，在他脑海中疯狂引爆！

源稚生有自己的判断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路明非话语中那沉甸甸的真实——那份痛彻心扉的悲伤、刻骨铭心的仇恨、以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改变未来的疯狂决心，绝非作伪。

然而，最令他心寒彻骨，几乎冻结了所有血液的，是那个被他奉若神明、视为亲父的男人——橘政宗，不，是赫尔佐格！自始至终，都在编织着一个巨大的、将他们兄妹三人、将整个蛇岐八家都裹挟进去的、沾满鲜血的谎言！

信任的基石彻底崩塌，世界观的支柱轰然粉碎。源稚生感觉自己像坠入了无底的冰窟，寒冷刺骨，孤立无援。

源稚生伸出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般的手，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又摸出了一支烟。手指哆嗦得几乎拿不稳打火机，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点燃。

源稚生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丝毫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与悲凉。

烟雾缭绕中，他望着车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眼神空洞，却又仿佛有风暴在无声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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