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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夜煌苏醒了（第2页）

兰曦怔住了，他看着林虞望向夜煌的眼神，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柔软”的东西，尽管那柔软之下，依旧潜藏着无法磨灭的坚毅与背负的沉重。

他沉默了，没有再问下去。

有些答案，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他，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默默地坐在林虞身边，和她一起，守望着这片陌生而危险的土地，以及那个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一种新的、带着些许距离感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形成。

几个小时后，在一阵仿佛要将肺叶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中，夜煌猛地苏醒了。

他睁开眼，瞳孔先是涣散而迷茫，映照着庇护所外昏紫色的诡异天光。

但几乎是瞬间，属于战士的本能让他眼神骤然聚焦，锐利地扫视四周，带着不容侵犯的警惕。

他先看到的是一旁倚靠在一起、累得几乎陷入昏睡却仍强撑着的兰曦，和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林虞。

“夜莺！”

担忧压倒了剧痛，他下意识就想撑起身体冲过去，然而胸口传来的撕裂般剧痛让他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重重跌了回去。

“别动！”兰曦被惊醒，急忙扑过来按住他，语气带着后怕，“你的伤刚好转，骨头和能量脉络都还没愈合！她……她为了救你，几乎耗尽了所有精神力！”

夜煌的目光死死锁在林虞身上，那目光极其复杂，翻涌着担忧、感激，但更深处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审视与惊悸。

作为与“家园”和林虞羁绊最深的人，他比兰曦更敏锐地感知到了林虞身上那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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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份熟悉的强大，却仿佛被浸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泉，散出一种令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冰冷与疏离。即便在昏迷中，也仿佛沉淀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暗金底色，如同沉睡火山深处不祥的微光。

这陌生的气息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他的记忆——

他回想起意识消散前，最后烙印在视网膜上的画面：那双纯粹非人的暗金瞳孔，那挥手间湮灭万物的、令人绝望的力量……

就在这时，在林虞深沉的意识之海深处，一丝微弱的、冰冷的涟漪荡漾开来。那是“祂”察觉到外界关注，尤其是夜煌那审视目光时，出的蛊惑低语：

【看啊……他醒了。】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玩味，【他在害怕呢……害怕你我如今的模样。他感受不到感激，只有怀疑与疏离。这就是你用尽全力拯救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最重要的人’？真是……脆弱的联结。】

夜煌伸出的手，原本想要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轻柔地探知林虞的状况，查看她的精神力损耗。

但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冰凉额头的瞬间，猛地停顿了，僵硬在半空中。

【为何犹豫？】见夜煌没有动作，那低语继续如同毒蛇般缠绕而上，【触碰我们啊，感受这全新的力量……这越凡俗的伟力！他会现，过去的认知是何等可笑。我们，早已不同。】

他犹豫了。

不再是过去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亲近，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里，第一次在面对林虞时，染上了清晰的审慎、挣扎，以及一丝沉甸甸的担忧。

他苏醒带来的，并非纯粹的喜悦与庆幸。

更像是在一片未知的迷雾中，看到了熟悉的灯塔，却现那灯塔燃烧着的，是令人不安的、幽冷的鬼火。

一份沉重的、对不可预测未来的忧虑，如同这颗星球的毒雾般，弥漫在心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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