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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词与刃（第2页）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回音”act悬浮在他面前，小小的身躯散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康一睁开眼，目光坚定，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即将射来的抹杀银光，写下了全新的词语。这一次，词语不再是具体的指令，而是一个更加抽象、更加本质的……

“意义！”

这个词脱离了声波的形态，化作一个纯粹由金色光芒构成的、不断变幻的符文，迎向了银光。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银光与金色符文接触的瞬间，仿佛两种不同的编程语言生了奇异的交互。银色的删除指令流如同遇到了无法解析的未知代码，开始剧烈地、混乱地自我迭代、自我冲突。它不再指向康一，而是在半空中不断扭曲、变形，时而变成一团无意义的彩色斑点，时而幻化出几帧破碎的过往影像，最终，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后，彻底消散于无形。

而那个金色的“意义”符文，也在完成使命后悄然隐去。

“清道夫”僵立在原地，其核心逻辑似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它无法处理这个结果。它的“删除”指令，被一个低维度的“词语”能力，通过赋予其不可解析的“意义”而……无效化了？

这违背了它底层协议中的所有逻辑！

【错误…未知交互模式…无法定义…核心协议冲突…】

【…请求上级指令…请求失败…连接不稳定…】

【…启动自检程序…尝试重启清除模块…】

它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

岸边露伴瞪大了眼睛，写本从手中滑落都浑然不觉。“他……他改写了‘意义’？康一他……直接干涉了规则的‘语义’？！”

东方仗助也看呆了，随即涌起的是狂喜：“干得漂亮！康一！”

广濑康一虚脱般地坐倒在地，浑身被冷汗湿透。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遵循了内心的感觉，并且……成功了。他的“回音”，似乎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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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意大利，乔鲁诺·乔巴拿站在窗前，凝视着下方街道上那些行为越来越格式化的行人。他刚刚结束了一次与纳兰迦的远程通讯，得知了杜王町出现的“清道夫”和承太郎他们正在经历的苦战。

他抬起手，“黄金体验”悄然浮现。这一次，他没有去创造生命，也没有去解码混乱。他只是静静地感受着。

他感受到脚下这座城市的“生命脉动”，但在这脉动之下，他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试图将一切拉回“正轨”的叙事意志。它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一切。

乔鲁诺闭上眼睛，尝试着做一件他从未做过的事情。他不再去梳理具体的、混乱的生命编码，而是将“黄金体验”那源于生命本源的力量，极其轻柔地、如同水银泻地般，渗透到周围空间的“叙事背景”之中。

他无法像承太郎那样直接“看到”规则之线，也无法像康一那样直接“书写”意义。但他能“感受”到那个背景的“僵硬”和“压迫感”。

他小心翼翼地，用“黄金体验”的力量，不是去对抗，而是去……软化它，滋养它。如同在干涸板结的土地上注入清泉，希望能让这片土地的“可能性”重新焕生机。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效果微乎其微，几乎无法察觉。但乔鲁诺相信，水滴石穿。当无数个微小的“可能性”被激活，或许就能汇聚成冲垮枷锁的洪流。

他感知到，在遥远的东方，某个与他有着微弱血缘联系的存在（承太郎），正在以更激烈的方式冲击着牢笼；他也隐约感觉到，另一个方向，一个运用“词语”力量的少年（康一），刚刚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蜕变。

“我们都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乔鲁诺轻声自语，“但目标，或许是一致的。”

他抬起头，望向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片在混沌与觉醒中挣扎的天空。

而在杜王町，短暂的停滞之后，第一个“清道夫”在承太郎近乎“解构”式的攻击下，终于核心逻辑彻底崩溃，再次化为无效代码消散。而第二个“清道夫”也从宕机中恢复，但它看向康一的眼神（如果那能称之为眼神的话），已经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与“警惕”。

承太郎走到康一身边，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过多的言语，但眼神中充满了肯定。

天空的裂痕依旧在搏动，仿佛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下方这些开始学会“编织”与“观测”自身命运的“角色”们。

战斗远未结束。

但规则的棋盘上，已经落下了几颗出掌控的棋子。

“作者”的系统日志中，关于“角色异常性”的警告级别，正在被默默地、一次又一次地……调至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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