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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摊牌（第1页）

深夜的台灯在鹿目圆书桌上投下暖黄光晕，刚结束巡逻的缎带还沾着魔女结界的荧光碎屑。她踢掉湿透的帆布鞋时，丘比正蹲在堆成小山的学习资料上，红宝石眼睛在阴影里泛着狡黠的光。

“今天新来的魔法少女佐仓杏子和那位银灰魔法少女打起来了哦。”绒毛躯体蹭过数学练习册的边角，“要不是晓美焰用枪打断，恐怕会出现伤亡呢。”

鹿目圆攥紧毛巾的手顿住。窗外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如同魔法少女们交锋时的金属碰撞声。“为什么……都是魔法少女，还要互相伤害呢？”

“魔法少女的灵魂本就是易燃物啊。”丘比歪头，尾巴扫过摊开的物理课本，“欲望、嫉妒、绝望……这些情绪都是魔力的燃料。不过呢——”它突然凑近鹿目圆膝头，绒毛蹭过她颤抖的指尖，“如果你成为魔法少女，一切都会不一样。”

空气仿佛凝固成蜜。鹿目圆盯着丘比猩红的瞳孔，看见里面倒映着自己犹豫不决的脸。成为最强的魔法少女，用奇迹终结所有纷争——这个念头像藤蔓般缠绕住心脏，让她想起沙耶香挥剑时的决绝、御神言施法时的冷冽，还有晓美焰举枪时的孤绝。那个总戴着巫师帽的少女曾在魔女结界里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比夜色更凉：“鹿目圆，在许愿前，要想清楚值得你赌上一切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雨声突然变大了。鹿目圆松开攥皱的毛巾，指尖的冰凉让她清醒过来。她轻轻推开丘比，望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街灯，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现在还不行……我还没弄明白，自己真正想许下的愿望是什么。”

丘比安静地蹲回学习资料堆上，尾巴停止了摆动。台灯的光晕里，鹿目圆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在墙上那张用便签贴满的计划表上——上面用荧光笔圈出的“魔法少女”词条旁，还空着一个未被填满的愿望轮廓。而窗外，晓美焰的黑色身影正掠过雨幕，巫师帽的帽檐在云层中划出一道短暂的银辉。

游戏厅的霓虹灯管在杏子梢跳动，ddr机台的节奏光板映出她翻飞的红裙。当《空想メソロギヰ》的高潮音响起时，她猛地踹碎虚拟对手的判定框，溅起的光粒与额头的汗珠一同坠落在金属踏板上。

“咔哒。”身后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杏子没回头，指尖在机台边缘凝成魔力结晶：“喂，跟了我三条街的家伙，看够了没？”

晓美焰的衣摆在投币机的反光里晃动：“两周后，魔女之夜降临。”

“难怪最近魔女跟苍蝇似的。”杏子扯下脖子上的毛巾甩在机台上，led屏的蓝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点，“所以呢？找我组队打boss？”

“你的枪术和结界抗性都很优秀。”晓美焰的目光扫过墙上被魔力灼出的焦痕，“比起单打独斗，组队存活率更高。”

“那你怎么不去找那位‘魔法少女’？”杏子突然转身，梢扫过机台按钮，“上次巷战她可耍得一手好魔杖。”

晓美焰沉默了。游戏机的背景音乐恰好在此时切换成舒缓的爵士乐。

“找不到她的坐标。”

“哦？”杏子挑眉，却在这时听见玻璃门风铃轻响。御神言站在门口，银灰色斗篷沾着夜雨的潮气，魔杖尾端的紫水晶在投篮机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ddr机台的节奏光板骤然熄灭。杏子退后半步摆出战斗姿势，红瞳里映出御神言举起双手的身影：“别紧张，我也是来聊‘魔女之夜’的。”

时间暂停。

晓美焰的魔力在寂静中炸开。御神言甚至没来得及回头，冰冷的枪口已抵住后颈。游戏厅里的飞镖悬在半空，投币机吐出的硬币凝固成银色瀑布，唯有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剧烈晃动。

“你到底是谁？”晓美焰的呼吸擦过他斗篷领口，“从第一次出现在结界开始，你的魔力波动就像个谜。”

御神言缓缓转身，瞳孔在静止的光线下映出晓美焰紧绷的侧脸：“每个人都该有点秘密吧？”

枪口微微颤抖。杏子靠在ddr机台上嗤笑出声，嚼碎的口香糖在齿间出闷响。晓美焰突然收回手枪，时间流动的瞬间，所有硬币哗啦啦砸在铁盘里：“跟我来，找个地方单独谈。”

“乐意之至。”御神言整理被枪口压皱的衣领，瞥见杏子撇向一边的嘴角。游戏厅外的雨还在下，晓美焰的黑色身影已消失在街尾，而投币机屏幕上未结算的得分，正像魔女之夜的倒计时般，在霓虹闪烁中缓缓归零。

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杏子踢开脚边的可乐罐，金属撞击声回荡在空荡的游戏厅。“这城市的魔法少女怕不是都从疯人院跑出来的。”她啐了口口香糖，红裙扫过褪色的街机海报，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

无人画廊的玻璃幕墙映着晓美焰紧绷的侧脸，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在御神言银灰斗篷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我见过魔女之夜后的废墟。”她的手指抵着褪色的《星月夜》复制品，“即便倾尽全力，死亡人数也会过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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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御神言指尖划过油画剥落的颜料，魔杖末端突然亮起幽紫光芒，“我也看过这座城市烧成灰烬的样子——除非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

空气瞬间凝固。晓美焰的瞳孔剧烈收缩，披散的黑无风自动。“咔嗒”，时间暂停的刹那，她的枪已抵住御神言膝盖：“你再说一遍？”

恢复流动的瞬间，子弹擦着斗篷边缘嵌入墙面。御神言抬手结印，魔力屏障在身前展开，将飞溅的墙灰震成齑粉：“她的愿望会改写所有魔法少女的宿命，这是既定的轨迹。”

“不可能！”晓美焰的灵魂宝石泛起蛛网般的灰斑，手枪连的轰鸣声震碎画廊的玻璃窗。每颗子弹都在触及屏障的瞬间消散，化作幽蓝的光点悬浮在空中，如同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她喘息着后退半步：“我轮回了无数次……绝对不会让那种事——”

“所以你才要阻止她？”御神言的声音混着玻璃碎裂的脆响，“但你比谁都清楚，越想改变，命运的齿轮就会咬得越紧。”他突然逼近，眼神如深渊般冰冷，“告诉我，晓美焰，你在害怕的，究竟是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还是她许愿后的世界，不再需要你？”

画廊外，惊雷劈开云层。晓美焰的灵魂宝石彻底蒙上灰翳，而那些悬浮的子弹残骸，正如同她破碎的轮回，在暴雨中闪烁着将熄未熄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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