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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潮汐室的卷轴（第1页）

克比攥着水晶匣往硬壳塔跑时，裤脚沾的海沙在石板上拖出串浅痕——每粒沙都磨得石板沙沙响，有几粒还钻进鞋缝，硌得脚心疼。他没敢停，怀里的匣子撞在肋骨上“噔噔”响，像在催他快些。路过海之森边缘的矮珊瑚丛时，有株珊瑚枝斜伸出来，枝上挂着片半干的海苔，叶边卷着三道褶，正是他昨天在珊瑚桥捡过的那种。他弯腰摘下来塞进口袋，指尖蹭到珊瑚枝上的小刺，刺尖扎出个小米粒大的血珠，血珠滴在贝壳上，晕开个小红点，他赶紧用衣角擦，擦了三下才擦掉——怕把西鲁鲁克留的纹路污了，那三道弯弧纹是老人亲手刻的，擦的时候指尖都在抖。

“西鲁鲁克先生说，遇事别慌，慌了就像刀鞘没扣紧，容易掉东西。”他默念着往前冲，硬壳塔的黑影越来越近，塔身爬满的海藤在风里晃，像无数只小爪子抓着石头。塔门口堆着堆断木，是早年看守烧火用的，木头缝里塞着些旧布片，布上绣着鱼人岛的标志——一朵浪花围着颗珍珠，只是褪色得厉害，白珍珠都快成灰的了。最上面的断木压着个破陶碗，碗底有个洞，大概是盛水用的，碗边还沾着点干了的海草。

他刚要绕开断木，就见最上面的断木突然动了动，窜出个瘦海贼——海贼穿着件破斗篷，斗篷角还沾着海泥，泥里混着片小贝壳，是浅粉色的。他手里举着把短刀，刀身锈得乌，刃口卷了边，刀把上缠着的布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木芯。“钥匙留下！”海贼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说话时嘴角掉下来块干皮，短刀往克比腰侧划过来——刀风带着股海腥味，大概是刚从海里爬上来的。

克比往旁边跳了跳，鞋尖踢到块小礁石，差点绊倒。刀鞘“当”地撞在刀身上，锈渣“簌簌”掉了一地，有几粒还钻进克比的衣领，硌得脖子痒。他趁机攥紧刀柄往海贼手腕砸，“这是龙宫城的东西，不能给你！”刀柄撞在海贼骨头上，疼得海贼“嘶”地吸凉气，短刀掉在地上，“当啷”响得刺耳。他弯腰去捡，克比抬脚把刀踢进珊瑚丛——刀插进丛里，只露个刀柄，晃了晃不动了，刀柄上的破布被风吹得飘起来。

“霍尔德让你们来的？”克比把刀架在海贼脖子上，刀鞘贴着海贼的喉结，贝壳反光晃得海贼眯起眼。海贼哆嗦着点头，后槽牙打颤：“是、是领让来的……他说拿到卷轴，就能让海兽踏平鱼人岛，把海王军全……全撕碎……”话没说完，塔上突然掉下来块碎石，砸在海贼脚边的沙地上，砸出个小坑，沙粒溅了海贼一裤腿。

克比抬头，见罗宾扒着塔二层的窗口往下喊，头被风吹得飘起来，有缕碎贴在脸颊上，她抬手把头别到耳后，指尖碰着窗沿的海蟹——那海蟹举着螯钳晃了晃，螯上还夹着片小海草，像是在朝她打招呼。“克比！快上来！潮汐室的水还有一刻钟就涨了！”她手里捏着本旧日志，日志边角被风吹得哗哗响，有页纸折了角，大概是常翻的地方。

克比把海贼反绑在断木上——用的是海贼自己的斗篷绳，绳上还沾着泥，绑了个死结。往他嘴里塞了块珊瑚渣堵声——珊瑚渣硌得海贼呜呜叫，他却没敢多留，转身往塔门跑。跑的时候回头瞥了眼，见海贼正用脚蹭地上的沙，想把绳蹭松，却越蹭越紧，看得克比攥紧了刀柄——得快点，别让他跑了。

塔门是铁铸的，锈得厉害，门环上缠着海草，像挂了串绿绳子，海草叶上还沾着颗小水珠，亮晶晶的。克比摸出水晶匣，刚要拿钥匙，就见锁孔里卡着片小贝壳——贝壳是扇形的，边缘有五道浅纹，卡在里面纹丝不动。他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挑了三下才把贝壳挑出来，贝壳上还沾着锁芯里的水垢，滑溜溜的，他把贝壳揣进兜里，想着回头给乔巴玩。

钥匙插进去时，“咔”地顿了下，他往手心吐了口唾沫蹭了蹭钥匙，再转时顺多了，转三圈后，门轴“嘎吱——”响得像要散架，掉了块锈渣在他鞋上，凉得像冰。门开了道缝，缝里钻出来股霉味，混着海水的腥气，克比皱了皱眉，还是往里钻——不能耽误时间。

塔内比外面暗，石壁上嵌着的旧油灯早就灭了，灯芯里积着灰，像团黑棉花，有的灯盏里还盛着点残油，凝得像块蜡。克比摸黑往楼梯跑，石阶上长着层薄苔，滑得很，他每步都踩稳了才敢动，刀鞘撞在石阶上“咚、咚”响，在空塔里荡出回声，把角落里的几只小蝙蝠惊得飞了起来，绕着他头顶转圈。

跑到二层时，罗宾正蹲在走廊里翻本旧日志，日志封皮是深蓝色的，边角都磨破了，写着“硬壳塔看守记录·海元o”，封皮上还沾着个干了的小海虫，大概是从窗缝钻进来的。“这上面说潮汐室的钥匙孔在水下三寸的地方。”罗宾指尖点着日志里的插画，插画上画着个人弯腰往水里插钥匙，那人的鞋上还沾着沙，“涨水时水位正好漫到孔位，现在去顶层等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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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到下一页，突然指着行小字笑了：“看守还写了句‘潮汐室的海星会偷东西，上次偷了我半块干粮’，看来得看好钥匙。”克比跟着笑了笑，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牢房——牢房的铁栏杆锈得更厉害，有根栏杆都弯了，像被人撞过。

克比跟着罗宾往顶层走，路过那间牢房时，见铁栏杆上还挂着副破镣铐，镣铐上缠着海草，草叶里裹着只小虾米，正蹦跶着往草里钻，怕被人现。“这里就是关霍尔德的地方？”他伸手碰了碰镣铐，冰凉的铁蹭得指尖麻，镣铐上有个浅印，像是被人用指甲抠的，抠得很深，大概抠了很久。

罗宾点头：“日志说他被关了二十年，每天都在墙上刻字——你看。”她往牢房里指，石壁上果然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大多是“海兽”“契约”“自由”，字有深有浅，深的是用指甲刻的，浅的是用石头划的。最底下刻着行歪字：“卷轴在潮汐室的珊瑚匣里，血印不灭，契约不止”，刻得特别深，笔画都崩了，石渣掉了一地，像是刻的时候用了全身的劲。克比蹲下来摸那些字，指尖蹭过崩裂的石渣，心里沉——这人到底有多恨，才会刻得这么用力。

两人刚上顶层，就听见“哗啦”一声——海水顺着石壁的缝隙往上涌，像无数条小蛇往屋里钻，很快漫到脚踝，凉得刺骨，水里的小石子硌得脚心疼。潮汐室在顶层尽头，门口挂着道铁栅，栅缝里卡着只小海星，被水一泡动了动，触须往克比脚边勾，像在打招呼。

克比把钥匙往栅门锁孔里插，钥匙刚碰到锁芯就顿住了，他低头看，见锁孔里积了层水垢，像糊了层白泥。“得把水垢刮掉。”罗宾从兜里掏出片贝壳，贝壳边缘很薄，是刚才在塔门口捡的那种，她用贝壳刮锁孔，水垢“簌簌”往下掉，掉在水里溅起小水花。“好了。”克比再插钥匙时，顺利多了，“咔”地开了。

栅门后是间圆室，屋顶漏着光，光落在正中间的石台上——石台上摆着个珊瑚匣，匣盖是红的，匣身是白的，接缝处嵌着颗小珍珠，和日志里画的一模一样。匣边爬着只小螃蟹，举着螯钳扒着匣角，像是在看守。

克比刚要去拿，就见珊瑚匣突然晃了晃，匣底爬出只小章鱼——只有巴掌大，和路飞说的那只巨型章鱼长得像，只是小得能托在手心，眼睛红得像染了血，触须上还有个小疤。“是霍尔德的意识载体！”罗宾突然拽住克比，指尖往地上一点，十几只手从水里冒出来按住小章鱼，“开花·束缚！”小章鱼被按住，却突然“吱”地叫了声，克比怀里的水晶匣跟着烫——钥匙竟自己从匣里飘了出来，往珊瑚匣上落，像被线牵着。

“不好！它要激活卷轴！”克比伸手去抓钥匙，指尖刚碰到钥匙柄，就见珊瑚匣“啪”地弹开，里面的卷轴飞了出来，在空中展开——卷轴是暗黄色的，上面用血画着海兽的图案，有海蛇、海狮、章鱼，图案遇水后亮得刺眼，像活了一样，海蛇的眼睛还像在动。

与此同时，路飞正一拳砸在巨型章鱼的触手上，系统突然“嗡”地炸出红框：【警告！契约卷轴已激活！所有海兽进入“完全暴走”状态，攻击性提升oo！当前检测到公里内海兽均出现攻击行为！】他骂了句“该死”，拳头上的劲又加了三分——海楼石锁链被砸得弯了弯，“当啷”掉在地上，锁链上的锈渣溅了他一脸，他抬手抹了把，蹭得脸颊红。

章鱼吃痛，剩下的七条触手全往路飞身上缠，触须上的吸盘吸得礁石“滋滋”响，把礁石上的小海螺都吸掉了，海螺壳碎在地上“咔嚓”响。路飞被缠得只剩颗脑袋露在外头，橡胶身体被勒出一圈圈红印，像被绳子捆住的粽子，胸口的草帽都被挤歪了。“别他妈勒了！”他往触手上撞，脑袋撞得触手“咚咚”响，系统跳【当前被压制：果实能力活性降低o，建议激活“同伴祝福buff”抵消压制】。

“路飞先生！”克比在塔顶听见章鱼的叫声，探头往下看，正见路飞被触手缠得动弹不得。他急得往腰间摸，摸到那枚路飞给的珍珠——珍珠还亮着，淡金色的光在水里晃，像颗小太阳。“罗宾小姐！这珍珠能换buff对吧？”他把珍珠往空中一抛，珍珠在光下转了圈，洒下点金粉，“能不能给路飞先生用？”

罗宾抬头看了眼珍珠，又看了眼卷轴上的血纹：“得注入更强的气息！你集中精神喊路飞的名字试试！”克比深吸口气，朝着塔下喊：“路飞先生！接住buff！”他喊得太急，嗓子都劈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哑，他清了清嗓子又喊一遍，喊得眼泪都呛出来了——珍珠突然炸开，淡金色的光化作道线往路飞那边飞，光路过巨型章鱼时，章鱼突然抽搐了下，缠路飞的触手松了松，像被烫到似的。

路飞趁机挣开触手，系统“叮”地跳【检测到“同伴祝福buff”，当前硬度+o、力量+o（持续o分钟），果实能力活性恢复至oo】。他低头见光落在拳头上，亮得像裹了层金，咧嘴笑：“克比这小子！够意思！”抬手往章鱼头上砸，“橡胶——巨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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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砸得章鱼往礁石下滚，触手上的海楼石锁链全掉了，左眼的疤被砸得裂了道缝，渗出血来，滴在沙地上红得扎眼。章鱼疼得往海里缩，触须扒着礁石不肯走，却被路飞拽住条触手往岸上拖：“想跑？把卷轴的事说清楚！谁让你操控海兽的？”章鱼“吱吱”叫着，却不说人话，只是往海里挣，触须扫得沙地上起了道浅沟。

塔顶的小章鱼见巨型章鱼被揍，突然蔫了，眼睛里的红退成了黑，像蒙了层雾，触须也耷拉下来。罗宾伸手把它捞起来，放在手心：“意识断了——霍尔德大概是被揍得没力气操控了。”她指尖点着卷轴，卷轴上的血纹正慢慢淡去，像被水冲的墨，顺着纸缝往下淌，在水里化了，连痕迹都没留。

克比捡起珊瑚匣，见匣底刻着行小字：“毁卷轴者，海兽谢之”。字是用珊瑚刀刻的，边缘还留着刀痕，“谢之”两个字的最后一笔都带了个小勾，像是刻的人笑了。他突然笑了，把匣子里的碎纸往水里一撒——纸遇水就化了，像从来没存在过。“路飞先生肯定在找我们！”他往塔下跑，跑过牢房时，见石壁上的字好像淡了点，大概是心理作用，却让他心里松快了些，跑起来都轻了。

路飞正把巨型章鱼摁在沙地上问卷轴的事，见克比从塔里跑出来，举着拳头喊：“克比！海兽都不疯了！你那边搞定了？”章鱼趁机往海里钻，尾巴摆得飞快，却被路飞拽住尾巴：“别跑！还没说清楚呢！”克比跑到路飞身边，把塔上的事说了遍，说完才现刀鞘上的白贝壳沾了不少水，亮得能照出自己的影子——刚才跑急了，贝壳蹭到了珊瑚匣，留了道浅印，却不丑，像添了个记号，他用指尖摸了摸，不疼。

“对了路飞先生，”他摸了摸贝壳，指尖蹭过湿凉的壳面，“刚才珍珠炸开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海兽在叫，不是凶的那种，是……松了口气的声，像乔巴给它们喂了药似的。”路飞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管它呢！搞定就好！”他把章鱼往海里一推，“滚吧！再被操控就揍你！”章鱼一头扎进海里，尾巴摆了摆，像在道谢，溅起的水花打在路飞脸上，凉丝丝的，他抹了把脸，笑出声。

远处的海之森里，海王军正扶着受伤的士兵往龙宫城走，海狮们蹲在旁边，有的还往士兵手里递海草——海草是嫩绿色的，士兵们愣了愣，接过海草时，海狮还用脑袋蹭了蹭士兵的胳膊，像在赔罪。有只小海狮叼着块干净的布，往之前被咬的士兵胳膊上凑，吓得士兵往后缩，海狮却委屈地晃了晃尾巴。

克比看着这幕，突然觉得刀鞘上的贝壳不凉了，暖乎乎的——大概是刚才跑热了，也可能是心里的劲松了。“走！去找罗宾！”路飞拽着克比往塔下跑，跑过浅滩时，水里的引路鱼又围了上来，这次没带路，只是跟着游，银鳞在光下闪得像撒了把碎银子，有几条还往克比脚边蹭，痒痒的。

克比低头看鱼，又摸了摸刀鞘上的浅印，突然想起西鲁鲁克说的“守护到最后，就会有光”——现在好像真有光，在贝壳上晃，在引路鱼身上闪，在路飞咧开的笑脸上亮堂堂的，连空气里的海腥味都变得软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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