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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签与防火墙（第1页）

那枚刻着代码的金属书签，像一枚冰冷的勋章，也像一句无声的警告，被林知意小心地收藏在画笔盒的夹层里。ifthreat_eve>threshod{itiate_terasure;}——如果威胁等级过阈值，则启动反制措施。这行代码完美地解释了医学院服务器事件，也清晰地勾勒出陆辰屿的行为逻辑：冷静，精确，不带私人情绪，如同执行一段预设的程序。

这让她安心，也让她心底残留的那一丝不安彻底消散。她开始尝试着去理解并接纳他守护她的独特方式。

与此同时，顾云深在服务器事件后，确实沉寂了许多。校园里不再有他的偶遇，论坛上关于他和林知意的讨论也渐渐被新的热点取代。但林知意不敢放松警惕，那个加密程序的低频端口嗅探警报，偶尔还是会如同幽灵般闪烁一下，提醒着她暗流仍在涌动。

毕业季的氛围逐渐浓厚，空气里弥漫着离别的伤感与对未来的憧憬。林知意的《星屿》系列已经全部完成，正在为毕业画展做最后的准备。布展工作繁琐而耗时，她常常需要独自在美术馆的布展区工作到很晚。

这天晚上，她正在调整最后一幅画《星屿·定格》的灯光角度，空旷的美术馆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脚步声在高大的展厅里回荡，带着些许回声。

忽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疾不徐。

林知意的心下意识地一提，警惕地回头望去。

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走廊的光线走来，轮廓有些熟悉。她的呼吸屏住，直到那人走近，在展厅柔和的灯光下露出面容——是顾云深。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知意学妹，这么晚还在忙？”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知意握紧了手中的调光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顾学长，有事吗？”

“路过，看到灯还亮着，进来看看。”顾云深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星屿》系列，尤其是在那幅摩天轮牵手的画作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沉难辨，“画得很棒，充满了……感情。”

他的赞美听起来毫无破绽，但林知意却感觉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脚踝。

“谢谢。”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顾云深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疏离，他的视线从画作移到她脸上，语气带着一种伪装的关切：“听说陆学弟去都参加封闭集训了？真是年轻有为。不过，这种封闭项目，强度大，压力也大，而且……接触到的信息和人物，可能比学校里复杂得多。”

他又开始了。看似关心，实则挑拨。

林知意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顾云深笑了笑，继续道：“有时候，距离太远，很多事情就容易失控。尤其是像陆学弟那样……专注于技术的人，未必能看清有些人、有些事的复杂面目。我听说，他们那个集训营里，就有不少背景深厚的……”

“顾学长，”林知意打断他，声音清晰而坚定，“我相信他。”

简单的四个字，堵住了顾云深所有未尽的挑唆。

顾云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盯着林知意，眼神里终于泄露出一丝被屡次拒绝和挫败的阴鸷。“相信？”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讥诮，“知意，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些信任，或许只是建立在……信息不对等的沙土之上。”

他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他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关于陆辰屿的事情。

就在这时，林知意放在旁边工具台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是那个草莓蛋糕小程序推送的通知，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调侃的意味：

【系统提示：检测到低级别噪音干扰。防火墙运行正常，无需切换至反制模式。建议：忽略即可。】

这推送来得恰到好处，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了顾云深那张故作高深的脸上。

林知意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拿起手机，对顾云深晃了晃，语气平静无波：“顾学长，你看，我的‘防火墙’运行得很稳定。不劳你费心了。”

顾云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显然看懂了那条推送的潜台词——他在陆辰屿构建的防御体系前，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低级噪音”。

他死死地盯着林知意，胸口微微起伏，那伪装的绅士风度终于维持不住，眼神冰冷得吓人。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展厅，脚步声在空旷中带着狼狈的回响。

林知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推送，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他总是这样，在她需要的时候，用他的方式告诉她——我在。

她走到《星屿·定格》面前，看着画面上紧握的双手，轻声说：“你看，我能处理好的。”

她知道他听不见，但她想说。

布展工作终于全部完成。林知意最后一个离开美术馆，锁好门。夜风微凉，她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情是连日来难得的轻松。

然而，就在她走到宿舍区入口，准备刷门禁卡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不远处路灯阴影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影，正低头看着手机。

那人影抬起头，路灯的光线照亮了他的脸——是顾云深。

他没有离开？他在这里等她？

他看着林知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举起手机，屏幕正对着她。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是陆辰屿在都集训营的照片，照片里，他正和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质干练漂亮的年轻女性并肩走着，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距离有些近。

顾云深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带着胜利意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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