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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第52章

傅徽之在草舍养了几日伤，县衙又来了人请他过去。问他们所为何事，他们却说不知。傅徽之便请他们在门外稍候，他更衣後便随他们去。

秋芙跟着傅徽之进屋，确认县衙的人未曾跟上，反手合上门。“莫非这县尉还是疑心公子的身份？公子还是不要去。不如就此逃去，再寻一处安身。”

傅徽之道：“另寻他处也不定能安生。何况既应了阿翁，我也不愿远离。”

他想再赌一回。赌苏敬是另有要事而非欲擒他，否则教门外来人直接捉了他不是更快？

秋芙苦劝，傅徽之仍坚持，她只得按他的意思取了假皮重新贴于他面上。

假皮贴于面上十分不适，傅徽之平日在草舍都是将它揭去的。出屋也只以白巾覆面。纵左近有人监视，也瞧不出什麽。

方才出门答县衙来人时，他也只覆了白巾。但若是去见苏敬，傅徽之不得不贴上。虽说苏敬上回揭过一回巾，但难保便不会揭第二回。

最後傅徽之自上而下扫过自己的衣裳丶鞋履，自觉并无不妥，方踏出门去。

到县衙後，傅徽之不禁在朱红大门外驻足了片刻。从前莫说见县令丶县尉，便是见三品之官，因着他爹的官爵，他也无须卑躬屈膝。不知何时起，他也开始抗拒进这种地方。倒并非是衙署之地有什麽凛凛之气逼人，相反此地透出的是疏懒之气。方才远远看见门人都有些慵懒，见他们走近方肃容而立。

直到身侧人说了声“郎君请”，傅徽之方回神，跟随他们进去。

苏敬原本坐在案前看着文书，见到傅徽之後，起身迎上。开口却是问：“伤好些了麽？”

这话让傅徽之有些意外，他对苏敬一礼：“劳县尉惦念，小民伤已无碍。”

对比上一回见面，今日苏敬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傅徽之不知是不是今日日光太盛，模糊了此人的锋芒，还是自己的错觉。

苏敬朝身侧坐处一指，道：“坐罢。”而後转身向案後去。

走了两步回首却见傅徽之没有动，他道：“不知县尉寻我何事？”

苏敬也停了步子，转身说道：“如你所说，大火并非意外，又曾见一鬼祟之人左手捂右臂。那右臂不是有皮肉伤，便有可能是断骨了。这几日我遣人去起火处左近数里的乡邻查过，无右臂有新伤或是臂骨断裂的。”

“县尉可曾亲自去？”傅徽之忽问。

“你是怕下面的人不尽心？”苏敬笑笑，“放心，我作县尉，何事都教旁人去做，那要我这县尉何用？你再回忆回忆，可还有何异常之处？”

傅徽之道：“我知道的那日皆与县尉说了。并无遗漏。”

苏敬叹一声，蹙眉：“这便难办了。”他思忖片刻，似在自言自语，“会不会捂着右臂并不是因为受伤呢？”

苏敬忽擡头看向傅徽之：“你可还记得那人身形？或是你同我去寻乡邻，一一辨认身形。看有没有熟悉的。”

傅徽之却道：“县尉便认定是乡邻所为？”

“如你所说，此是人为纵火。若不是与户主有仇的，何至于此？户主是蓟县人，平日也不在城里佣工。除了乡邻，还会与谁结仇呢？难不成会是强盗？废墟中仍见铜钱首饰，当日你也进过屋子，可曾见屋中杂乱，有被翻动的痕迹？”

“我也不是说是强盗。”傅徽之开门见山地问，“那夫妇是何人？”

苏敬不答了，注视着傅徽之：“你要一直站着？”他再次指了指坐处，“坐罢……”

傅徽之见自己不坐，苏敬也不坐，便不好再推辞。上前入坐。

苏敬也坐回案後，翻来了文书。“两具尸首被烧得面目全非，识不出了，房屋也已被烧毁。可房屋建处不会变，县衙自有记录。房屋主人名孙龙，其妻名霍红。孩子出生不久，尚未入籍。”

傅徽之又问：“可有亲友？”

“孙龙本是幽州人，父母早亡，只馀一弟孙虎住在城内。其妻霍氏是潞州人，霍氏父母自也在潞州。至于朋友很难查。问过乡邻，平日没见过什麽生人与孙霍二人往来。”

“孙虎与霍红父母都查过？”

“已遣人去潞州查霍氏父母，但来去潞州颇费些时日。况且虎毒不食子，大抵不会是他们。至于孙虎，当夜我回城查户籍得知死者有一弟在城中，便赶去了孙虎家中。孙虎在家。他夫人与府中奴婢皆作证，当夜孙虎未曾出去过。若说奴婢护主，坊门关闭後，坊中还有他人也曾见过孙虎。

“起火时城门坊门已关闭多时，而城门坊门关闭後，孙虎定无法出城放火。况且，若是孙虎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在城外放火後，他几乎没可能再回到城中而不被人发觉。我到时必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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