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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习题伴（第1页）

病房习题伴

医院的清晨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在陈瑞明的病床上铺成一片暖金色。赵涧息提着早餐走进病房时，他正靠在床头，左手胳膊依旧吊在支架上，右手拿着本数学练习册，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破函数题，怎麽难搞。”

“哟，这麽用功？”赵涧息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笑着走过去，伸手敲了敲他手里的练习册，“看来不给你补补数学，等你回学校，怕是要被老杨罚站墙角了。”

陈瑞明擡头看到她，眼睛亮了亮，把练习册往旁边一扔，语气带着点委屈：“可不是嘛，你看看这题，我左看右看都看不懂，要是你和张涵宵在，早就帮我讲明白了。”话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名字，赶紧闭上嘴，偷偷瞄了眼赵涧息的脸色。

赵涧息却没像往常那样露出难过的神情，只是拿起那本练习册，翻到他刚才看的那一页，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别找借口，就算没人帮你讲，你也不能把数学扔了。赶紧吃早餐，吃完我给你补题。”

她的语气很平静，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光泽。陈瑞明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拿起早餐大口吃了起来。还是巷口那家的豆浆油条，是他最爱吃的味道。

吃完早餐，赵涧息收拾好饭盒，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数学笔记本，摊在病床旁的小桌上。她翻到函数那一节，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笔记，还有张涵宵以前帮她画的辅助线，只是现在，她要用这些笔记，帮陈瑞明补课。

“你看这道题，”赵涧息指着练习册上的函数题，声音清晰，“首先要确定定义域，然後根据函数的单调性来求最值，你之前总是忽略定义域，所以才会做错。”她一边说，一边用铅笔在练习册上画着图，把复杂的函数图像拆分成简单的线条，“你看，这样一画，是不是就清楚多了？”

陈瑞明凑过脑袋，眼睛紧紧盯着练习册上的图，左手不敢动，就用右手拿着笔，在旁边跟着画。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却学得很认真，时不时会皱着眉头问：“不对啊，这里为什麽要这样画？要是定义域不一样怎麽办？”

“别急，一步一步来。”赵涧息耐心地给他讲解，遇到他不懂的地方，就反复讲好几遍，直到他点头明白为止。她的声音很温柔，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有在陈瑞明走神的时候，才会伸手敲敲他的脑袋，骂一句：“笨蛋，认真点！”

陈瑞明也不恼，只是笑了笑，赶紧把注意力拉回到习题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赵涧息低头讲题的样子很认真，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陈瑞明侧着头，眼神专注地看着练习册，偶尔会偷偷瞄一眼赵涧息。

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赵涧息帮陈瑞明讲完了好几道函数题，还给他出了几道练习题让他做。陈瑞明拿着笔，埋头苦算，虽然偶尔还是会做错，但比之前已经进步了很多。

“呼，终于做完了。”陈瑞明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

赵涧息赶紧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胳膊：“你慢点，刚给你讲完题，就不能老实点？”她的语气带着点责备，眼神里却满是关心。

陈瑞明看着她，突然笑了：“赵涧息，你要是早这麽耐心给我补数学，我数学成绩早就上去了，也不用每次都被老杨点名批评。”

“谁让你以前上课总睡觉，作业也不写。”赵涧息白了他一眼，拿起他做的练习题，仔细检查起来，“不过这次做得还不错，只有两道题错了，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在错题旁边写下正确的解题步骤，还标注出他错在哪里。陈瑞明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以前他总觉得，数学题又难又枯燥，可现在有赵涧息陪着他，哪怕是再难的题，他也觉得没那麽可怕了。

“对了，”陈瑞明突然想起什麽，开口说道，“昨天晚上我问护士了，她说张涵宵昨天输完液就走了，应该是没什麽大事了。”

赵涧息的笔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在练习册上写着，声音很轻：“嗯，知道了。”她没有多说什麽，只是把检查完的练习题递给陈瑞明，“你看看错题，好好想想为什麽会错，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陈瑞明接过练习题，看着她略显落寞的侧脸，心里有些心疼。他知道，赵涧息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在意张涵宵的。可他没有再提张涵宵的事，只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再错了。”

中午，赵涧息去医院食堂买了午饭，和陈瑞明一起在病房里吃。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学校里的事，聊到老杨上课的趣事，聊到班里同学的糗事，偶尔会有短暂的沉默，但气氛却很温馨。

吃完午饭，陈瑞明有些困了，靠在床头睡着了。赵涧息帮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数学笔记本，翻到有张涵宵画的辅助线那一页。她看着那些熟悉的线条，心里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她想起昨天在输液大厅，张涵宵抱着她时的温度，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依旧有些乱。不管怎麽样，她还有陈瑞明陪着她，这就够了。

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赵涧息放下笔记本，静静地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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