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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红楼林如海小妾8（第1页）

深宅大院的朱红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仿佛将整个世界隔绝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小鱼牵着三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站在庭院中央，望着空无一人的回廊，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弧度。这是他们被彻底遗忘的第三天，也是她真正开始掌控自己命运的第一天。

晨光熹微中，最后两个粗使婆子揣着包袱蹑手蹑脚地溜出偏院，她们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站在窗后的女主人。小鱼冷眼看着这些曾经殷勤备至的仆人，如今像逃离瘟疫般争先恐后地投奔老太太的院落。三胞胎中的老大林瑾扯着她的裙角，眨着懵懂的眼睛问：“娘，张嬷嬷说要去伺候曾祖母，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小鱼蹲下身平视着孩子们，“从今天起，只有我们四个人相依为命。”

这话说得轻巧，实则暗藏惊涛骇浪。贾府深宅里的生存法则她再清楚不过——失势的妾室连奴才都能践踏。偏偏她这个现代灵魂穿越而来时，原主已经因为坚持辞退奶娘的事触怒了主母贾敏。想起三个月前那场争执，小鱼至今仍觉胸闷。那时三胞胎刚满两岁，她以“孩儿们该学着自己吃饭”为由，执意打走了三个奶娘。贾敏闻讯赶来时，头上的赤金步摇都在剧烈晃动。

“好个不知好歹的贱婢！”贾敏扶着门框气得抖，“林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这些奶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你倒好，说打就打了！”

小鱼记得自己当时挺直脊背回应：“夫人明鉴，孩儿们既已断奶，留着奶娘徒耗银钱。不若让她们另谋高就，也全了林府仁善之名。”

这话捅了马蜂窝。贾敏当即扣了她一整年的月例补偿给奶娘，还罚她每日抄写《女诫》。最让小鱼难以忍受的是，贾敏竟当着下人的面讥讽：“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夜深人静时，小鱼对着铜镜里的容颜呆。这张脸不过二八年华，眉宇间却已染上风霜。她想起穿越前在世纪作为职场女性的潇洒自在，再对比眼下连吃饭都要看人脸色的处境，差点真的摸去厨房拎菜刀。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及时拉回了她的理智：“警告：人设崩坏将触惩罚机制。”

“知道了。”小鱼没好气地回应，目光却渐渐坚定。既然暂时离不开这牢笼，她总要为自己和孩子们谋条生路。

她开始悄悄动用系统仓库里的现代物资。压缩饼干化成糊喂给孩子们，真空包装的肉松掺进米粥，维生素片磨成粉混在饮水中。每天晌午，她仍会按例让守门的小厮去采买膳食，然后原封不动地赏给偶尔过来探看的婆子。这些细节做得天衣无缝，连最精明的管事嬷嬷都挑不出错处。

偏院的日子反而因此过得滋润起来。三胞胎的小脸日渐红润，倒是让偶尔路过的大夫啧啧称奇：“小公子们倒是比前些时日更健壮了些。”小鱼闻言只是低头绣着帕子，掩去眼底的笑意。

转眼秋凉，老太太的病突然沉重起来。整个林府都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汤药味日夜不散地萦绕在亭台楼阁间。小鱼冷眼瞧着下人们像无头苍蝇般忙碌，心里却清明如镜——按照原着剧情，这位老太太的大限将至了。

果不其然，重阳节刚过，老太太院里就传来了震天的哭嚎。小鱼匆忙给三胞胎换上素服，自己也着一身月白裙裾赶去。跪在灵堂冰凉的金砖地上时，她悄悄握紧了孩子们的手。九月的江南阴冷潮湿，孝服根本抵不住寒意，她能感觉到孩子们在微微抖。

“系统，兑换三件保暖内衣。”

“积分不足，建议宿主用绣品兑换。”

于是第二天，三胞胎的孝服里都多了一层细软的棉衬。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贾敏耳中，当天就派嬷嬷来训话：“守孝期间岂可锦衣加身？真是没规矩！”小鱼垂听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守孝的日子漫长而煎熬。偏院真正成了被遗忘的角落，连送饭的仆役都时常忘了这边还有四位主子。小鱼乐得清静，每日带着孩子们读书认字，把现代的教育理念融入其中。三胞胎出奇地聪慧，尤其是老二林璇，已经能磕磕绊绊地背诵《千字文》。

就在孝期将满时，贾敏早产的消息突然传来。那是个暴雨倾盆的深夜，稳婆丫鬟们提着灯笼在回廊里穿梭往来，整个林府都被惊动了。小鱼站在窗前，望着正院通明的灯火，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那个注定要泪尽而亡的女孩——林黛玉，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

翌日清晨，管家来传话让各院安守本分时，小鱼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夫人可安好？小姐可康健？”

老管家摇头叹息：“姐儿瘦得像猫崽儿，哭声都细弱得很呢。”

此话一语成谶。接下来的日子，林如海与贾敏全部心思都扑在了这个体弱的女儿身上。名医络绎不绝地出入林府，药香取代了檀香，成为这座宅邸新的气息。小鱼偶尔远远望见贾敏，现昔日雍容华贵的主母如今形销骨立，眉宇间尽是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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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胞胎四岁生辰那日，小鱼在院里摆了小宴。自己烤的蛋糕上插着手削的木签当蜡烛，孩子们笑得见牙不见眼。正当他们吹灭“蜡烛”时，院门突然被推开，林如海罕见地出现在门口。

男人看着石桌上的蛋糕愣了愣，目光在孩子们红润的脸颊上停留片刻，语气复杂：“倒是我疏忽了今日是瑾儿他们的生辰？”

小鱼不卑不亢地行礼：“老爷挂心，妾身备了些粗食点心，不敢惊扰老爷。”

林如海沉默良久，突然道：“敏儿她黛儿近日又不好了，你们”话未说完就被小厮急急忙忙叫走了。小鱼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未来会官至巡盐御史的男人，此刻也不过是个为儿女操碎心的普通父亲。

是夜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宿主产生共情情绪，是否需要情感疏导？”

小鱼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现在带着孩子们逃走”

“警告！”系统音陡然严厉，“当前社会背景下，逃妾及子女将永久失去户籍。建议宿主耐心等待转机。”

“等？”小鱼冷笑，“等到贾敏香消玉殒？等到林如海追随而去？等到黛玉孤身投奔贾府？”

系统平静无波地回答：“根据计算，最长等待时间不过十五年。届时三胞胎正好成年，可合理分得家产另立门户。”

十五年。小鱼推开窗望向漆黑的天幕，古代的空气格外清新，星光碎银般洒满庭院。她想起现代办公室里常养的绿萝，只要给点水就能倔强地生长。现在的她何尝不是一株绿萝，在这深宅大院里寻找着生存的缝隙。

“娘！”软糯的呼唤拉回她的思绪，老三瑶哥儿抱着枕头站在门边，“瑶儿想和娘睡。”

小鱼俯身抱起孩子，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重量。是的，她可以等。就像系统说的，时光终究会带走所有仇怨与不甘，而她要做的，就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守护好这些珍贵的生命。

月光如水银泻地，偏院的西厢房里，母子四人相拥而眠。而在不远处的正院里，贾敏正对着病弱的女儿垂泪，林如海对着账册眉头深锁。这座宅院里的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旋涡中挣扎，而漫长的故事，才刚刚翻开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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