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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生的斩龙（第1页）

塞尔比高耸耸肩，脸上那抹火辣的指印似乎一点也不影响他重新挂上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他朝着高大宝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才转身，步履轻快地追着法尔纳塞消失的方向去了，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和脸上挨的一巴掌都只是晨间助兴的小插曲。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巴克绕着格斯疲惫的肩膀飞了一圈，小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怜悯：“刚才那个女人跑掉的时候，感觉好奇怪，好像全身都被看不见的绳子捆住了一样，真可怜。”

格斯沉重地喘了口气，泥土和血污的味道呛进鼻腔。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可怜？谁不可怜。被鬼追，被人追，没完没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握剑的手，手腕上的烙印隐隐作痛，“被捆住的……哼。”麻烦事就像是甩不掉的影子，从蚀之刻开始就没断过，现在又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教团骑士。

“活捉！”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嘲讽，“这些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活捉他？然后呢？送回米特兰？他甩甩头，试图把这些烦人的念头和疲惫一起甩掉。

巴克看着格斯阴沉的脸色，又瞅了瞅旁边安静站着的高大宝，小翅膀不安地扇动着。格斯身上的气息太沉重了，像是一块随时会把人拖进深渊的巨石。这股怒火和绝望交织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浓烈了。

而高大宝的目光，正落在格斯身上，眼神平静无波，但若有人能窥探他此刻的识海，便会‘看’到另一番景象——无数细密、黯淡却又坚韧无比的丝线，从格斯身上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缠绕纠结，连接着遥远模糊的虚空，也连接着这片土地上无数或生或死的气息。这些便是因果。如此沉重、如此庞杂的因果线，几乎凝成了实质的黑暗，沉甸甸地压在这个男人身上。高大宝心中微动，难怪他会如此疲惫，又如此坚韧。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人与人的厮杀，这简直是在与某种庞大到难以言喻的‘命运’角力。更别提，刚才法尔纳塞身上飘出的那根红线，也牢牢缠在了格斯手腕上，虽然细微，却异常清晰。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另一边，晨曦微露的小径上，法尔纳塞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冲，头散乱，裙摆被荆棘刮破，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惊恐。塞尔比高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看着自家团长这副失魂落魄、全然不顾形象的样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几步追上前，拦在她面前。

“团长，您慢点。”

法尔纳塞猛地停下，看到是他，眼中瞬间燃起混杂着屈辱和疯狂的火焰，她抓住塞尔比高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声音尖利扭曲：“塞尔比高！你听着！那个男人……那个黑色的剑士……必须死！现在就回去，杀了他！一定要封住他的嘴！”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脑海里全是昨夜那不堪的画面和亡魂恶毒的低语，还有格斯那冰冷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所有肮脏的秘密。她不能让这个人活着，绝不能！

对这位一直活在圣洁光环下的圣教骑士团队长而言，这一夜的经历，无异于一场信仰和自尊被彻底碾碎的噩梦之旅。

“格斯，好好休养一阵吧，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高大宝看着眼前这个摇摇欲坠，几乎是靠着巨剑支撑才没有倒下的男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格斯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着破风箱，眼中残留的血丝与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戾相互交织。他想拒绝，想立刻提剑去追杀那些逃走的骑士，或是继续寻找格里菲斯的踪迹。但高大宝那双眼睛太过沉静，仿佛深潭，映照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也奇异地抚平了他心中翻腾的魔焰。那股躁动不安渐渐沉淀下来，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

“不要急，身体痊愈了，你才能更好地报仇。”高大宝的声音很轻，“顺便，我要给你的斩龙‘保养’一下。”

“保养？”格斯独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是掩饰不住的好奇，“你还会这个？我还以为你只会用那些奇怪的剑招……难不成你还会铸剑？”他打量着高大宝，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铁匠。

高大宝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两人一小妖精不再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晨曦初露的山道尽头。

他们寻到了一处荒废许久的村落，断壁残垣间透着死寂。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却是个难得的清静之地。

巴克立刻绕着格斯飞舞，小小的手掌贴在他的伤口上，散出柔和的微光，开始为他治疗。格斯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几乎是沾到铺好的干草堆的瞬间，便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沉沉睡去，眉头却依旧紧锁，仿佛在梦中也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高大宝则在一旁寻了块相对干净的石板，将斩龙大剑小心翼翼地横放其上。这柄饱经沧桑的巨剑，剑身布满了细小的砍痕和尚未干涸的污血，散着浓重的铁锈与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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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专注肃穆。心念微动，一滴殷红中带着混沌光泽的血液自指尖沁出，悬浮在空中，散着奇异的生机与威压。这是融合了太初母炁的心头血。

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盒和一截焦黑的木头。玉盒打开，里面是细碎如星尘、散着淡淡荧光的白色粉末——立春剑宫特产的「剑魄昙」花粉，蕴含着温和而坚韧的生机。那截焦黑木头则是惊蛰剑宫承受过天雷轰击的雷击木，被他刮下一些炭屑，带着一丝毁灭与新生的雷霆气息。

巴克好奇地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高大宝将心头血滴入玉盒，与花粉和木炭屑小心混合，指尖灵力流转，将三种原本不同的材料缓缓融合，最终化为一团如同墨玉般，泛着淡淡光泽的特殊符墨。

他取出一张玄铁符纸，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金属符纸，薄如蝉翼，却坚韧异常，隐隐散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高大宝执起符笔，笔尖蘸取符墨，神念沉入丹田，沟通太上剑心。

一丝丝精纯的二十四节气剑意自剑心中抽离，融入笔尖，墨色瞬间变得深邃而富有灵性，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的力量。他屏息凝神，笔走龙蛇，在玄铁符纸上勾勒出一道道玄奥繁复的剑纹。每一笔落下，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精气神，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些剑纹并非简单的线条，而是二十四节气剑意的具象化显现，蕴含着天道运转的至理。每完成一道符箓，高大宝体内的剑意便会虚弱一分，但同时，他对太上剑心和剑意的理解也更深一层。

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他才勉强完成了数道符箓。每一张符纸都如同一个微型的剑阵，散着令人心悸的锋芒。他小心翼翼地将符箓贴在斩龙剑身之上，指尖再次溢出一丝太初母炁，引导着符箓的力量缓缓渗透进剑身之中。

嗡——！

斩龙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身微微震颤，仿佛沉睡的巨龙正在苏醒。原本黯淡无光的剑身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古朴神秘的龙纹，如同活物般游走不定，吞吐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息。剑格的中心位置，一枚细小的符核悄然凝结，正是以太上剑心之力凝聚而成，散着淡淡的光晕。

高大宝能清晰地感受到，斩龙剑与之前截然不同了。它不仅变得更加锋利，更蕴含了一种吞噬妖邪、净化怨气的力量。当斩龙剑劈中妖邪时，剑身之上将会浮现出虚幻的龙爪虚影，撕裂敌人的魂魄。而对于亡魂类的敌人，斩龙剑更能强行抽离其怨气，封入剑格处的太上剑心符核之中，化作滋养符箓的养料。斩杀的邪灵越多，剑身上的龙纹便会越清晰，威力也会随之增强。

巴克好奇地围着高大宝转来转去，小小的身体几乎要贴到剑身上，看着那些新生的龙纹，惊奇地叫道：“哇！大宝！斩龙剑剑身上真的长出龙啦！好漂亮！”

高大宝看着巴克几乎要贴到剑身上的好奇模样，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心些，巴克，这可不是画上去的。”他声音略带沙哑，刚才的符箓绘制耗费了他太多心神。

玄铁符纸上的墨玉符箓已完全融入剑身，仿佛与金属浑然一体。剑身上那些新生的龙纹并非静止不动，细看之下，它们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弋，吞吐着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息，让原本冰冷的剑身多了一丝诡异的生机。剑刃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凛冽。剑格中心那枚由太上剑心之力凝结的符核，正随着高大宝的心跳，出极其微弱而有规律的光芒。

巴克眨巴着大眼睛，伸出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靠近剑柄的一条龙纹。“它们……会咬人吗？”

高大宝将斩龙剑微微移开少许。“对‘坏东西’会。”

他能感觉到体内经脉传来的阵阵空虚。

就在这时，周围的空气轻微波动了一下。一缕极淡的、带着腐朽与哀怨气息的灰黑能量，无声无息地从角落的阴影中飘出，似乎被刚才仪式残留的力量，或是高大宝心头血那奇异的生机所吸引，朝着两人缓缓靠近。

不等高大宝做出反应，他手中的斩龙剑陡然出一声更加清晰的低鸣。剑身上的龙纹瞬间亮起，出一种深沉内敛的光泽。那缕灰黑能量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吸力，骤然加，触碰到剑身的刹那便如同冰雪消融般溃散，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剑格处的符核亮度似乎增强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稳的搏动。

“噫！”巴克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它、它吃了什么？”

高大宝目光沉凝，通过与太上剑心的联系，他清晰感知到一丝阴冷驳杂的能量被符核吸收、转化，最终化为一丝微不足道的精纯力量，滋养着符箓与剑身。“吃了个不干净的‘点心’。”他低声说道，心中一定。这番辛苦没有白费，斩龙剑确实脱胎换骨了。

他环顾四周，此地的阴晦气息似乎都淡薄了些许。疲惫感再次涌上，但他精神却很振奋，他很期待格斯看到新斩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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