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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裴凛死而复生（第2页）

信纸被攥得皱，楚知夏的手指，却还在不受控地抖。

这歪歪扭扭的字迹，怎么看都像，裴凛故意不好好写字的风格，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砸，在“没死透”三个字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这混蛋”

她抽着鼻子骂了句，突然又笑出声，吓得旁边端补汤进来的威廉手一抖，差点把碗扣地上。

“楚、你没事吧？”

威廉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不知所措。

楚知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威廉！你看！裴凛还活着！他说他抱着松树爬上来了！”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信里的话，突然跳起来，在实验室里转圈圈，撞倒了两个放着磁石的陶碗，都浑然不觉。

那些天压在胸口的千斤巨石，此刻突然变成了，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

她想起这几天，把自己埋在图纸堆里的模样，想起对着空荡荡的工坊，呆的时刻，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早知道，就该相信那个总爱耍帅的家伙，他可是连海战里，中箭都能咧嘴调侃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在悬崖下？

“我就说嘛！”

楚知夏一拍大腿，把信纸小心翼翼折好塞进怀里，“裴凛那家伙，命硬得跟蟑螂似的！上次被十多个杀手围攻，他都能翻墙逃跑，怎么可能栽在一个悬崖上！”

她笑得直不起腰，却又突然红了眼眶——当时看着他坠落的瞬间，那种心脏被生生剜走的痛，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疼。

威廉看着她，失而复得的狂喜模样，突然想起楚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存在主义”。

原来当重要的人，从“消失的可能性”重新回到“活生生的现实”，这种震撼，真的能让人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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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夏风风火火冲出实验室，在院子里逮住个小徒弟就问：“后山那棵老松树在哪？我现在就要去！”

结果刚跑到门口，就撞见师父抱着本《庄子》慢悠悠走来。

“这么着急去哪？”陈教授挑眉，“去找你的‘生死之交’？”

“师父！您早就知道他没死对不对？！”

楚知夏急得直跺脚，“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急什么？”

师父晃了晃手里的书，“《庄子》里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看你这几天沉浸在悲伤里，正好借机体会下‘哀莫大于心死’的哲学境界。”

“还哲学境界！”

楚知夏气呼呼地夺过书，“等裴凛回来，我第一个拿他当案例，给天机阁所有人，开堂‘论生命的韧性与生存智慧’！”

她摸着怀里的信，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不对，我要让他亲自来讲，讲讲抱着松树，在悬崖上吊两天是什么体验！”

那天傍晚，楚知夏破天荒给自己放了个假。

她坐在工坊屋顶，看着晚霞把天空染成暖橙色，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信纸边缘。

风掠过未完工的巨鸢骨架，出呜呜的声响，却不再像前几天那样让她揪心。

她突然觉得，裴凛坠落时消失在云雾里的画面，终于可以从记忆深处删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个不久后的清晨，那个熟悉的身影大摇大摆走进工坊，嘴里还念叨着“楚大人，说好的巨鸢进度可别拖啊”。

“放心吧，裴凛。”

她对着天空轻声说，“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开着巨鸢，把那些太子余党，全吓得屁滚尿流！”

想到那家伙，被炸得灰头土脸还嘴硬的样子，楚知夏又忍不住笑出声，惊飞了屋檐下的两只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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