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海水母(阿玊有点lay)_第31章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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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暖阳（第1页）

静心斋的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铺着青砖的小院里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气息，驱散了地下堡垒的沉闷。秦任行小心翼翼地抱着珑月，将她安置在院中铺着软垫的藤椅上。小家伙依旧抱着她的写本和水母玩偶，眼神空茫地望着前方，对温暖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毫无反应。

秦任行站在一旁，看着阳光下珑月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和白金色的丝，一时有些无措。照顾孩子，对她而言是比解析最复杂的生物信号更陌生的课题。她努力回忆着张海浪的动作，笨拙地拧开一瓶温水，用棉签蘸湿，极其轻柔地擦拭珑月微凉的脸颊和手指。动作生疏僵硬，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严谨，仿佛在进行一项精密的清洁程序。

擦完脸，她又拿起旁边果盘里切好的小块苹果，用牙签叉起一小块，学着张海浪的样子，递到珑月唇边：“月月，吃…水果？”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珑月毫无反应。

秦任行耐心地维持着姿势，指尖微微用力，试图让果肉碰触到她的唇瓣。珑月的嘴唇微张着，秦任行便尝试着将那小块苹果轻轻推进去一点。奇迹般地，珑月没有抗拒，极其缓慢地、微不可察地含住了那小块苹果，用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力道抿着。

一丝微弱的成就感在秦任行心头升起。她如法炮制，喂水，喂水果，喂切成小丁的糕点。看着珑月安静地、一点一点地接受她喂过去的食物，秦任行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动作也流畅了一些，甚至尝试着用指尖轻轻拂开珑月额前被风吹乱的白金色碎。

张震岳处理完手头的事务，踱步来到小院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清冷的秦家丫头，微微弯着腰，专注而笨拙地给藤椅上的小姑娘喂着水果，阳光落在她们身上，竟有几分奇异的和谐。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珑月明显鼓起来的小肚子上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我的任行丫头！”张震岳连忙走过去，哭笑不得地阻止了秦任行再次递过去的糕点，“再喂下去，我们小珑月的小肚子就要撑破啦！你看这圆鼓鼓的！”他指了指珑月的小腹。

秦任行这才猛地停手，低头一看，果然！原本单薄的小肚子此刻圆滚滚的！她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窘迫和懊恼。她只顾着看珑月“接受”，竟不知不觉把两人份的吃食都喂了进去！

“我…我没注意…”秦任行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局促。

“哈哈哈，难为你了！”张震岳摆摆手，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秦任行难得的手足无措，眼中带着长辈的慈和与一丝感慨，“照顾孩子这精细活儿，不比你在实验室做研究容易啊。”

秦任行默默收起果盘，看着阳光下珑月安静的模样，又看看张震岳带着追忆的眼神，一时沉默。

张震岳的目光也落在珑月身上，眼神渐渐悠远：“看着你们…就想起以前了。小九，你，还有奚鄀那丫头…小九那会儿就是个急猴子，吃饭总是第一个扒拉完，然后就眼巴巴瞅着你们两个小姑娘的碗，等着‘帮忙’解决剩饭。”他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你呢，任行，总是故意剩下一些给他，那小子就乐得跟什么似的。奚鄀那丫头啊，是真的胃口小，吃不下那么多…”

提到奚鄀，张震岳的声音低沉下去，温暖的笑意被浓浓的感伤取代，眼神里充满了对故人的怀念和痛惜：“唉…谁能想到…如今奚鄀不在了，她的孩子…还…”他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珑月，那份沉重的遗憾和无力感瞬间笼罩了他，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秦任行心头也涌起一阵酸涩。她看着张震岳沉浸在悲伤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目光扫过珑月怀里的深蓝色水母玩偶，她心中一动，拿起玩偶，递到张震岳面前，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张叔，您看这个。月月…她对蓝色，尤其是深蓝色的东西，似乎会有一点特殊的反应。之前海浪还问过我…”她顿了顿，试图用轻松的回忆转移话题，“问我他要是把头染成深蓝色，月月会不会多看他几眼？我说他都老大不小了，再染成蓝色，走出去更像道上混的了，您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张震岳接过那柔软的深蓝色玩偶，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听出了秦任行笨拙的安慰之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楚，顺着她的话，嘴角扯出一丝带着涩意的笑容：“哼，那臭小子要染头，我现在可管不了他喽。倒是你…”他看向秦任行，目光带着洞悉和一丝感慨，“秦丫头，你能给他说住了。你们俩啊…”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却没继续说下去，“心里都门儿清。”

秦任行微微一怔，张震岳话里的深意她自然听得懂，脸颊几不可察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但很快又被惯常的冷静覆盖。她低下头，轻声说：“张叔，现在这样…就很好。”维持着这份温暖而默契的关系，对经历了太多分离和创伤的他们而言，已是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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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震岳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他站起身，走到珑月身边，弯下腰，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我们小珑月啊，我是爷爷。你看，爷爷的头也白白的…”他指了指自己花白的鬓角。

秦任行也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珑月身上，并未期待什么反应。

然而，就在两个大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珑月身上时，异变陡生！

珑月那覆盖着淡蓝薄膜的空洞眼眸，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不再是虚无地穿透，而是有了极其微弱的焦点——她竟然定定地、直直地看向了张震岳花白的头！

秦任行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身后的藤椅，出轻微的声响！她清冷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张震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和秦任行的反应惊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月月…她…她刚才在看您的头！”秦任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珑月那刚刚移动过的眼睛上。那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空茫，仿佛多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捕捉的“专注”？

张震岳也愣住了，摸摸自己花白的头，又看看定定“看”着他的珑月，一时没明白这有什么特别。

但秦任行的心脏却在狂跳！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这几乎是珑月第一次对外界非“深蓝”物品产生如此明确的、有指向性的注视！而且对象是张震岳的白！难道…触她反应的，不是颜色，而是某种形态上的“相似”？比如…和她自己褪色的白金丝相似的“白色”？

一个大胆的、充满可能性的猜想瞬间在她脑中炸开！她需要验证！这可能是打开珑月封闭世界的一把全新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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