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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清洗（第1页）

温澜从秦任行那里尽可能详细地了解了珑月目前的状态，得到的结论却依旧是无奈地等待。等待这次诡异的“代谢”自然结束。在缺乏足够认知和有效手段的情况下，面对这种未知的异变，贸然干预可能带来更糟的后果。

离开前，温澜再次向秦任行保证，会尝试与姐姐交涉。秦任行看着她，只是担忧地摇了摇头：“量力而行。”

离开张家后，温澜去了温氏公司——或者说，如今已隶属于“夏”家名下的公司。她需要露面，需要稳定人心，也需要给一直关心她的沈钦和赵清报个平安。

沈钦接到前台通知，立刻放下手头工作等在了办公室门口。赵清则还在里面忙碌地整理着之前医疗器械项目的报表与合同，一时脱不开身。

电梯门打开，沈钦看到温澜走出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澜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已经有好几个合作商打电话来询问，语气动摇，暗示要放弃合作！”沈钦语很快，有些着急。

温澜走到沙边坐下，姿态平静。

“他们如果主动提出放弃合作，就按合同条款，核算清楚，给他们应得的赔付金额。合作取消。”

沈钦在她对面坐下，眉头紧锁：“你说得轻松！项目没了，公司靠什么运营？”

“资金和运营的问题，我会解决。”温澜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准备一下材料，稍后我们一起召开会议。”

“温澜。”为了不放过任何细节，沈钦身体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生了什么事？那个‘夏家’，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

温澜沉默了一下，才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回答：“嗯。就是，我被收养了。法律意义上，我现在是‘夏澜’。”她顿了顿，“这件事情，李维弈哥哥那边…他或许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

“用不着。”沈钦摆了摆手，语气肯定，“他答应你的合作，以他的为人，不会因为这种身份变更就轻易取消。而且，”她话锋一转，带着点意味深长，“同样是收养，李家养出来的孩子…容易耿。你没进他家，或许是件好事。”

温澜脸上表情不变，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家里那位，可比李维弈要复杂、危险得多。

“好了，先处理正事。”温澜将话题拉回公事，“一会儿麻烦你再拟三份份股权转让合同。之前说好的，我名下的股份…来之前我看了你提交的运营资料。目前，这家主营医疗器械的公司，我持有的股份，另外那家海运公司…”

沈钦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打断她：“打住！温总，哦不对，现在该叫您小夏总了。”她神情认真，“我，沈钦，仅代表我个人以及赵清女士，我们正式声明，放弃你提及的股份转让。听着，澜澜，不要总觉得亏欠谁，也不要为此自责。帮你，是我们自愿的。”

这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赵清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温澜时亮了一下：“澜澜。你回来了。”

“嗯。赵姐姐，您辛苦了。”温澜看向她，语气柔和了些。

赵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辛苦。你最近怎么样？新家庭…对你好吗？”

温澜感觉赵清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嗯，夏姐姐会帮我撑腰的。放心吧。”

赵清来到温澜身旁蹲下身来，这个姿势让她能与坐着的温澜平视。她双手轻轻放在温澜的肩上，仔仔细细地扫过温澜的脸庞，认真判断这孩子是否在强撑。

片刻后，她似乎稍稍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嗯，脸色还好，看起来还算健康。”她将问题转回到工作上：“澜澜，我仔细核对了这段时间经手的大部分材料和项目合同，现一个很奇怪的点——为什么它们大部分都与神经科领域高度相关？无论是材料还是定制器械。”

温澜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暂时也想不到确切的原因。姐姐，可以麻烦你，把所有与神经材料和器械相关的项目合同，以及对应的合作商，做一个详细的汇总吗？”她思考了一下，补充道，“还有，这些合作商与我们进行的其他非神经科领域的合作项目，也一并整理出来，放在一起。”

赵清闻言，拍了拍温澜的手背，：“我已经在做这件事了，列出了一部分清单。整理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寻常。晚些我把初步整理好的清单给你。”

温澜点了点头，心中各种可能性开始交织。

一旁的沈钦见她们谈完具体事务，便恢复了平时的干练：“那，我们的小夏董事长？一会儿的会议，主要议程是什么？”

温澜的脑袋转向她，思路清晰：

“第一，宣布我正式被夏家收养，更名为‘夏澜’。借此机会，看清楚台下哪些人神色有异，或者会后急于表忠心甚至打探消息的，都记下来。我不需要心思浮动、缺乏忠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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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剩下的员工，有权知道公司目前面临的真实情况——我们将失去一部分原有的合作伙伴。所以，接下来我们会进行一轮大清洗，剔除那些不稳固的、或者本身存在问题的业务和关联方。”

“第三，等赵清姐姐把手头这份合作商关联分析做完，我们就以此为依据，开始执行清洗计划。所有表面上繁荣、实则虚浮或者存在隐患的业务和合作，都不需要再保留。”

“会议结束后，两位姐姐陪我一起去见一下李哥哥。现在，是以‘夏澜’，去和他重新洽谈未来的合作。”

沈钦点了点头：“他肯定得生气，嗯，以他的性子，绝对会非常、非常生气。”

温澜无声地叹了口气，上一次李维弈对她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原因…同样是因为她。

赵清感受到她的情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坚定：“没事的，澜澜，我们都在。到时候好好跟他谈，把情况说清楚，他会理解的。”

“嗯。”温澜低低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除了好好谈，恐怕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哄”了。而且，今天她以夏澜的身份公开活动，公司里生的一切，估计用不了多久，家里那位无所不能的姐姐也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回去之后，那边同样需要安抚。

一时间，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疲惫感从心底涌上。

“总比死去好吧。”

这五个字几乎是无意识的，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庆幸和沉重的无奈，从她唇边低喃溢出。

这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衡量代价。活着，周旋着，总好过其他更坏的结果。

“嗯？”赵清离得近，将这声低语听得清清楚楚。她疑惑地看着温澜，不明白这孩子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丧气话。

温澜迅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恢复平静。

“没事，赵姐姐。”她站起身，“我们准备一下，去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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