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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许走（第2页）

伴随着理解的，还有一种更复杂、更让我感到羞耻和恐惧的情绪——一种不合时宜的、对施暴者的……怜悯。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了厚重的夜幕，紧随而来的是一声撼天动地的惊雷！

“轰隆——！”

巨大的雷声仿佛就炸在屋顶，震得窗棂都在嗡嗡作响。

瓢泼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密集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玻璃窗，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如同无数冰冷的手指在疯狂抓挠。

房间内，只有顾衍压抑的咳嗽声和窗外肆虐的暴雨声交织在一起，淹没了其他一切声响。那盆窗台上的绿植，在闪电的瞬间映照下，叶片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惊得瑟瑟抖。

顾衍终于咳得缓过一口气，无力地靠在床头，胸膛还在急促起伏。

他不再看我，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场暴怒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但那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压迫感并未散去，只是暂时蛰伏，如同窗外暂时被闪电照亮后又重归黑暗的天空。

我站在原地，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

道歉的余音似乎还在空气里飘荡，脆弱而卑微。接下来会怎样？

他的沉默比暴怒更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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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暴雨像一场巨大的清洗，但能洗刷掉这房间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恨意和……那刚刚萌芽的、令人惶恐的复杂情绪吗？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和窗外愈狂暴的雨声，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他或许就这样昏睡过去，久到我几乎要鼓起勇气挪动麻木的双脚——

他睡着了。

胸膛的起伏变得稍微平稳些，虽然眉头依旧紧锁，带着挥之不去的痛苦痕迹。

高烧带来的潮红似乎褪去了一些，留下病态的灰败。

天彻底黑透了。

窗外只有肆虐的雨幕和被闪电偶尔撕开的惨白光亮。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从走廊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勾勒出他床榻的轮廓和我僵立的身影。

我像被解除了石化咒，小心翼翼地、无声地吸了口气。

巨大的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我压垮。

恐惧稍退，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我想，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回到那个小小的、属于佣人的房间，哪怕那里也未必安全，至少……暂时远离这个风暴中心。

我几乎是踮着脚尖，屏住呼吸，一步步向门口挪去。手刚触到冰凉的门把手——

“你去哪？”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病中的沙哑和虚弱，却像一道冰冷的锁链，瞬间缠住了我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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