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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
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的反抗,在他眼中或许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取悦,是点燃他兴趣的火种。
可他现在连火种都不需要了。
我像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标本,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罩子外掌控一切的人,随意决定我的命运。
于是,一个清晰得令人绝望的念头,在日复一日的死寂和恐惧中成形--消失。
在他眼底彻底消失。
不是物理上的逃离那根本不可能,而是存在感的彻底湮灭。
我要让自己变得像空气,像墙角的灰尘,像这奢华牢笼里最不起眼的一件摆设。
让他感觉不到我的存在,让他想不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只有这样,或许或许他才不会在某个心情恶劣的瞬间,
因为想起还有这么个“无用之物”需要处理,而随手掐断阳阳的生机。
我开始付诸行动。
我变得更加沉默,在吴妈面前也几乎不再开口,只用点头或摇头回应。
走路时,脚步放到最轻,像幽灵般移动,绝不出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声响。
在餐厅如果顾衍不在主宅用餐时,我会选择最角落、最不显眼的位置,
飞快地吃完,然后迅离开。
我甚至不再出现在任何公共区域,除了必要的用餐,
几乎全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拉紧厚重的窗帘,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我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活成一个真正的影子。
偶尔,在走廊上与顾衍迎面相遇。
我会在他视线扫过来之前,迅垂下眼帘,
屏住呼吸,贴着墙壁站立,仿佛要融进墙纸里。
我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能闻到那熟悉的雪松冷杉气息。
他的目光有时会在我身上停顿一秒,那目光冰冷、陌生,
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漠然,然后毫不停留地移开。
没有厌恶,没有兴趣,只有彻底的无视。
每一次这样的“擦肩而过,都让我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心沉得更深。
成功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楼下的“咔哒”声依旧在响,而阳阳手术的倒计时,也在一天天减少。
在彻底消失的黑暗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脆弱的平衡能维持到手术结束的那一天。
祈祷顾衍彻底遗忘我的存在,直到尘埃落定。
日子在一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平衡中滑向那个至关重要的日子——阳阳的手术日。
手术当天,我没有被允许去医院。
陈默一早便带着顾衍签好的一应文件离开了顾宅。
我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蜷缩在卧室窗边的阴影里,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响。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我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只能死死攥着手机(一个只能接听特定号码的、顾衍“恩赐”的联系工具),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铃声响起。
当屏幕上终于跳出“安雅”的名字时,我几乎是扑过去按下了接听键,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晚晚!手术……手术成功了!”
安雅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浓浓的哭腔,清晰地穿透听筒,
“安德森医生说非常顺利!阳阳现在在icu观察,生命体征平稳!他挺过来了!晚晚!”
“……”
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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