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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刚刚从站在外面敲门时闻到的味道一样，甚至可以说更浓重些，是在寺庙中经常会遇见的焚香的气味。

莫名流行的沉睡症状，让求神拜佛的行为越发盛行，政府方面虽然在宣传让大众更加相信科学，但是科学方面暂时还没研究出有用的办法，至少信佛道等能够让部分群众稳定情绪，不会做出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明令禁止。

李哥在妻子久睡不醒后将信念寄托在这上面不足为奇，闻峥能够理解，所以没有提起这件事。

直到被儿子从房间里面拉出来，李哥都还有些恍恍惚惚，亲眼看见闻峥站在自己面前后，他才被震惊到立即清醒过来。

“你真的醒了，之前新闻上一直在说，我还不相信。小闻，你给我说说睡过去的时候都遇见什么了，还有没有意识？不知道我家美娟会不会听见我和小琪在喊她。”

政府那边没说闻峥不能够透露，闻峥就将之前的内容将了一遍，对面父子两个都认真听着，一看就知道这一家三口感情深厚，闻峥又努力安慰了两句。

他想着自己好歹吞噬了那个梦魇，最近在医院里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其余沉睡者，心里带着点期盼，说不定他现在能帮点忙呢。

闻峥望着紧闭的房间琢磨着，试着提出来进去看望一下，结果李哥犹豫地回头看了看，最后还是以妻子沉睡太久，外表有些不太好看，闻峥进去后除去看看外也做不了睡梦的理由，婉拒了闻峥的意思。

既然这样闻峥就没有坚持，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用处，就将手里面的东西都放下来，并嘱咐李哥有什么可以联系他。

“嫂子现在是还在沉睡，但是房间的门窗都紧闭着，空气不流畅，不管是对嫂子，还是你和小琪进入照看的时候都有些不好，等太阳好的时候可以打开一会儿，说不定感觉到了外面的天气好，嫂子就想着自己出门晒晒太阳了。”

临走之前，闻峥还是开口多嘱咐了两句，李哥点头感谢将闻峥送出大门。

车辆快离开这条街道的时候，闻峥回头看了看，李家的大门又严严实实关闭起来，已经看不见李哥和李琪的身影了。

回到医院后，闻峥继续听从医院方面的安排，需要研究什么就配合。

闻峥也找了个理由去了那些有沉睡者的病房，想试试那天突然冒出来的猜测。结果梦魇的力量是被他吸收了，他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身体里残留的力量，但是仿佛和他相隔了一个世界，有劲却没有办法使。

他还是帮不了别人。

自己的力量不行，但是整个国家集结起来的科研力量可不容小觑，即便没有金手指的帮助，在日夜努力下终于研究出来了一些有用的结果。

“王医生，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在医院里面住下来的时间长，闻峥自然和不少医生熟悉起来，所以就主动问了一句这位在医院里地位不低、能知道消息更多，且今天莫名精神许多的王医生。

“这个消息估计没多久就会向外公布，所以现在让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就是又有几名沉睡者从梦里面醒过来了。”王医生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

几名？

闻峥捕捉到关键词，一下子几个人算是巨大的进展了，说不定醒来的这些人还都不是毫无影响地自主醒来，而是经受了某些唤醒手段，他们醒来的事实说明那些手段可能有用，才会让人如此高兴。

没两天，住在医院里又身为少数苏醒者的闻峥得到更明确的消息。

目前为止所有苏醒过来的沉睡者的睡梦经历都向外公布，无一例外，都是做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噩梦，后来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是梦境，最后从梦里苏醒了过来。

其余人的苏醒过程，倒是和闻峥编造出来的一样。

结合这些日子对于沉睡者和苏醒者的研究，医院里还真是研究出了各种通过刺激身体来把人从梦里面唤醒的方法，包括不限于各种药物、针灸按摩、音乐催眠等，还真有几个起到了作用。

根据最近新醒来的几人诉说，他们都是在梦里面突然感受到不一样的疼痛或者是某段音乐后，开始注意起这些然后慢慢发现自己所处地方的不对劲，继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照闻峥结合着自己的经历猜测，即使人的意识被梦魇投入到梦境里面，但是比较没有完全死亡，意识终归会和身体有着联系，现在能够通过身体唤醒就好。

所以在出现效果后，即便成功的概率目前还很低，但是全国各地的医院开始大规模地进行尝试，不管这样做的效果有多少，能唤醒一个是一个。

同时消息也对外公布，有些方法可以在家里尝试，但还有些方法因为医疗资源有限在医院才有，所以那些留在家里的人也开始想办法把人往医院送。

因为这段时间的积极配合，负责闻峥的工作人员倒是询问闻峥有没有想要送来的人。闻峥来到这个世界后来往的人不多，又没有什么亲人，唯一想到的就是隔壁李家的嫂子。

“李哥，你看见新闻里面公布出能够增加苏醒概率的方法了吧，你要不要把嫂子送到医院里来，试试这些新研究出来的方法？”电话一接通，闻峥没等到对面出声就说了起来。

可半响过去都没有说话的声音，闻峥隐隐约约能够听见那边有小孩子低低的哭泣声。

闻峥没有再开口说话，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去了。

“谢谢你还一直惦记着我们家，小闻，你嫂子用不上了，但是这分情我家会记着的，你要是没事就回来送你嫂子一程。”李哥的嗓音沙哑无比，说话倒还是清清楚楚。

“节哀。”

面对这种情况，又能多说些什么呢。

其实在医院里呆了这么多天，闻峥全身都快被研究透彻，更何况研究有了新的进展，他继续留在医院里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作用。这次在提出要离，就是正式出院回家，不用再回来住下。

闻峥这次回家能够看出来前后两次的变化。街上安装了不少广播器材，到处都响着据说能增加苏醒概率的音乐，不过这些音乐有不少首，照闻峥的审美来说还算好听，还会和新闻轮流播放，倒不至于烦人。

街道里行走的人变多了，行人的面容中也多出了点希望，整体的氛围和以前相比好了太多。这也是那些唤醒手段的成功率低但仍旧公布出来的原因，至少能够安定人心。

等闻峥回到他家所在的街道附近时，气氛又是一遍。李家嫂子离世，葬礼总是要操持起来，因为现在的情况，两边的亲戚没有来太多，街坊邻居有不少都过来帮忙。他们的面孔上都带着点麻木，一般到现在都没有沉睡过去的，或多或少都知晓了几位亲朋好友的死讯。

闻峥将带回来的东西都放到家里面，然后就上了李家帮忙，李家嫂子在去世后就被送去了火化，闻峥进门后就去拜祭了一下，和李哥说了几句，就呆在院子里。

院子里还有几个人说闲话，说李家的孩子李琪在母亲死后受了刺激，每天呆呆傻傻地呆在屋里面不愿意出来，也不愿意说话。后来有人感觉到闻峥盯着他们，灿灿地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谈论起最新的唤醒措施来。

他们开始列举认识的人里有哪些沉睡者醒过来了，闻峥却不怎么想听这个，没看见李琪的身影，想了想走到了之前李家嫂子沉睡时带的房间附近。

那个房间的窗户还是关闭着的，没有人进出，闻峥走到几米远外就捕捉到里面有些细微的声响，和当时电话里出现的哭泣声一样。

“……为什么我妈妈不能像闻叔叔一样醒过来，什么神仙都是假的……”

闻峥本来还想安慰下李琪，但是听见这孩子的抱怨，才意识到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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